上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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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在高台下望过她一眼。只记得是个老远就能感觉到爱拉着脸的小豆丁,一身绛红圆领袍,头发束呈男孩式样,握着笔似是在练字。一旁的摄政王施施然坐着品茗,那浑然天成的霸气才叫人心骇。

祁燮并不喜欢宫中气息,更不喜欢那个小豆丁。以至于他大哥拉着他要拜见太女,被他借口闹肚子硬是躲过了。

没有孩童的天真烂漫,把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压地活似关在深宅大院中多年的老头。

这就是深宫。

他一直以为小太女长大后与幼时的性子怕是无二致。不是么?传闻也是如此形容的。

可今日在河岸悄然瞧见她与那废太子的相处,却一下打破了他的以为。那鲜活生动的模样全不像是记忆里的模糊身影。

本觉得念霜已算是宫里难得“活着”的人,现在看来也未必。

这才勾起他兴趣。虽则面前这个太女换了张脸,叫人根本看不出她居然还有那样一面。

倚在小几上,祁燮喂了鹞子块肉,拨它毛把玩边道:

“你这些日子原来一直与太女待在一块啊。从前救下你时知道你灵性非常,却没想到还能认住这么多人的脸。若是你会说话便好了,倒是仔细与我讲讲这十天里到底发生了个什么。”

鹞子外头看他,大眼闪起光。祁小六见他不发呆了,笑道:“公子,畜生毕竟是畜生,能识人脸就不错了。您还真逗它呢!”

祁燮躺下,忽地抬脚踹他:

“叫你打听那废太子,可打听到了?”

“诶诶,打听到了,只是他去了上游林子里,太监在外头看着,不知在干什么。”

“…哦?”他听罢,蓦地展眉一笑,笑意深幽。

雀鸟叽喳,清风徐来,竹影微动。裴既明沉沉瞧着手上那串碧合珠好半晌不曾动作。

他端详着这串碧合珠,碧色寒玉,颗颗如豌豆大小,足串了九九八十一颗。触上手时心中有种莫名的熟稔。仿佛这玉珠是跟随他许多年的老朋友,某日一不小心丢了,今日方才找回来。

那两位的一番语重心长甚至带了恳求的话依稀还在耳边萦绕。

切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左思右想,却未曾发现自己到底动了什么心。

楚衔枝么?

她几次三番招惹他,初时惊怒,后来却也发现了,她存的不是那样的心。

他皱眉,一声讥笑。

他没有那样自轻自贱,他不会对一个灭国元凶生了那种心思。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

玉珠磨动,裴既明左思右想,终还是照着他们的意思,将碧合珠戴到了左腕上。

甫一圈住左腕,这几日连续浮躁不安的心霍然就如从前一般重归平静。

止水一般,道心长宁。

刚起身,上头忽传一声愉悦的笑:

“裴世子,初见。听闻你极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否能帮我点评点评这幅帝女挽枪图?

裴既明拧眉。抬眼,就见竹林上方的大石上站着方才寻找楚衔枝的男子。

他脸色淡漠,“倒是抱歉,我已无心画作。”

祁燮却不依不饶,稳稳落地,展开那张画到他眼皮底下,眸子闪动:

“不妨先看了这幅画再说。”

裴既明无可避免地看了眼,本不在意,看清那执枪戴甲的女子后却一下攥紧双手。

晌午,一息便过。

大军早已整装完毕,翌日一早便出发。

楚衔枝久违地着了正装,换回了往日常穿的长袍。她存着低调行事的心思,圆领袍选了件鸦青的。织着暗纹,光下才能看见花样。

五日急行下来便走了大半路。今日楚衔枝骑了会马才回车,念霜坐在一旁给正看折子的她揉腿,小心念道:

“殿下,你一醒就处理政务,今日休息会吧。再有两日就回京了。你瞧,路上百姓们听说你到了,一个个地都笑着挤着想一睹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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