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1 / 2)
周边空气似乎都一下聚齐成涡轮被它卷进嘴里。
这王八打完哈欠,昂头看了一脸莫名脸上尚带了些杀意未消的楚衔枝,突然一下把脖子缩回壳里只露了个头,仿佛早有目的地挪着四只鳍颠颠往远处裴既明那去了。地上砂石刺啦刺啦,留下些小鳍印,清风拂来,吹地它背上绿毛水草似的飘荡。
…她莫名就想起水中见到的庞然大物。只记得十分巨大,山一般,浑身布满了水草鱼虾,水中幽暗,具体是个什么形状来不及看清。但楚衔枝本能地不信世上真有妖,思索过后暂且认定那兴许是被漩涡卷进来的沉船残骸,抑或水中巨石。
楚衔枝眉头皱地更紧,顺着那王八的脚印看过去。那裴既明竟也屏着脸。莫名地瞧着王八背着一背绿毛一摇一摆爬到他脚边,突然哗一下张大嘴,一吸一吸。似是要把他脚边的气吸个干净。
裴既明冷冷垂眼睨它,见它好似享受地狠,甚至急不可待地爬到他另一只脚边上吸起来,自来博学的人一瞬也捉摸不透这乌龟什么路数。
楚衔枝不知何时脸色诡异。情不自禁地去瞅裴既明的两只脚。难不成他鞋里藏了什么烟叶似的叫人上瘾的玩意?只看那双脚,由锦鞋裹着,看不出个什么。
她琢磨着,半晌琢磨不透。一顿。记得军营里的男子个个脚气熏天,连她父君身上都偶有汗味。既都是男子,想来就算是看着一身仙气的裴既明应当也不可避免地要有些气味的。难不成这王八特地去吸脚气的?
可从未听说过有爱吸人脚气的王八,还是个长了绿毛的,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鱼都没有的清溪中…
难不成真是个王八精?…嘶。
楚衔枝的好奇心这会异样旺盛,看着裴既明轻轻挪开脚,那王八却还同狗似的追上去,没忍住问道:
“你几日没洗脚了?”
少年一顿,当真僵了下。
万万没想到这…粗俗的私事楚衔枝也好意思这般自然地问出口。男女大防难不成是摆设么?!裴既明眼尾一绷,连她句意都不愿思索便俊脸铁青,不知为何这青里还带点红,压着气重重一甩袖子:
“裴某洗脚否怕是无需太女担忧。太女这般识礼数有教养的人,也不当问出这般无礼的问题。再者,男女有别!”
楚衔枝微微抿了抿嘴巴,也知这问题有些不大友好,现下他们算是无形中的并肩人,目标都是从这山林里出去。无论心里如何,脸上的和气能有便有。虽则她存了一路打压规训的意思,这一时却不能急。
整装了下脸上神色,楚衔枝轻咳一声,端的又是那副笑意清浅的架势。
收回盯他脚的眼,楚衔枝慢慢地周转身体中的内力,杵着木枪便打头往前探起路,挡路的灌木杂草被她一一刺开,沙沙作响:
“是孤失言,世子跟上吧。”
此间边境潍州,是大晋与徽地最近的地方。五日前渡河本备好十万人,轮流用船,十二个时辰内便能尽数回朝。未想居然发生了这桩事,活生生没了一条军舰。还丢了金尊玉贵的太女殿下。
林羞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风姿绝世的太女一个瞪大眼的功夫,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拽进了水底下,字都未曾来得及说上一个,登时便发了疯,大吼一声扑通往水里猛扎。
刚下水,他娘的那水底下突然龙吸水,出了个黑压压的巨大的涡潮。林羞花当下就心一沉,试着找太女在哪,偏偏涡潮那一圈黑的出奇,只能看见涡潮后头一只鳍有半条船身那么大的绿毛王八张着嘴。那龙吸水不是龙吸,竟是王八吸的啊!
林羞花当真愣住了,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这么毛骨悚然的时候。
妖怪竟然是真的!
这山一样的王八精原来就是这条河里盘踞的凶神!!!
他见它突然闭上大嘴,下一刻就没了身影。只能忍着热泪连忙游回去,雄壮的一个汉子就这么趴在突然安静了的岸上捶胸嚎啕大哭:
“天杀的王八!天杀的王八啊!”
枳迦念霜还有死里逃生的许多将士都惊恐地看着他,见他疯了一样,就知事情怕是不妙。当下面面相觑,回忆起英姿飒爽雄才大略的太女殿下,那样的人物突然就这么没了,禁不住也呜呜哭了起来。一时间整条河都是鬼哭狼嚎,叫人看了以为到了奈何桥,好不渗人。
枳迦在这哀泣中苍白了小脸,忽然仰天长啸,豆大的泪止不住地淌:“太子!太子奴才来陪你了!枳迦绝不叫你做个单行鬼!枳迦下辈子还要伺候您!”说罢一抹泪,松了手便往水中扎,直要将自己淹死。
念霜死死抓着船板的手在这一刻终于支撑不住,踉跄歪倒在水中。顾不上提醒枳迦裴世子早已不是太子,只呆滞地看着似乎无事发生的河面,倏地浑身抖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太女神通广大,对!我们太女自小得摄政王悉心教导,十八班武艺样样俱全,又善谋略兵法,还善泅水!太女自小真龙护体,绝无可能出事!林将军,你快带入去找!去找!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我们定要把嘴封住…”
她喃喃声越发大,最后已是厉声。
林羞花带着一群汉子大哭了一通刚稍歇,闻言正想说出自己所见…却到底住了口,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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