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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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想,这事要是当别人面捅出去了,杜吟风里子面子都没了,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理睬自己,这么想着,便一脸不甘心地走了。

杜吟风摇了摇头,转身去开窗户,“你等很久了吗?请坐吧。”

“没,刚到,以为来晚了就直接进来了。”

杜吟风回头将她看了看,“不好意思,以前在公司做工的一个婆子,早晨阮秘书还没上班,她自己跑了进来。”

令狐影笑了笑,将这事笑了过去,便开门见山问道:“昨儿晚上,为什么截胡我?”

杜吟风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侧眉一扬,“帮朗爷省下三百大洋啊。”

令狐影看着她的眼睛,杜吟风用她昨晚回答盛公子的话回答这个问题,让她觉得别有一番意味,这么想着,眸中渗出笑意,杜吟风瞥开目光。

阮秘书敲门进来,弯腰放了杯新沏的茶在令狐影面前,起身时冲她看了一眼,脸微微红了。

“谢谢阮小姐。”令狐影含笑垂睫。

杜吟风看在眼里,也低头呷了口茶,待阮秘书走出去关上门,便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朗爷,我是不是给你的薪资开高了?”

令狐影正端起杯,半中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笑容,掀开茶杯盖嗅了嗅,“嗯,是龙井的清香,杜老板喜爱浙北的绿茶吗?”

杜吟风抱着手臂,“茶是阮秘书给你沏的,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我同她说,要尝尝你爱喝的茶嘛。”

杜吟风冷哼一声,没再搭腔,也不知她那股突生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杜老板,”令狐影放下茶杯,“问我是否薪资开高了,是公司有困难了?还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你不满意了?”

“我怕你手头过于富余,日日泡在戏园里酒桌上,误了正事。”

令狐影刚刚初听那一句责难,想到了两桩事情:一是昨晚在茶楼唱票捧秦蔓儿的事,第二桩便是给了冯三眼和鱼得水三百大洋封口费的事,她吃不准是为哪一桩,这么一听,便确定了是为秦蔓儿那事,心这才放下,笑了出来,“杜老板,我们的合约上可没写着,你可以干预我的私人生活啊。”

那边也笑了一笑,“担心你耽误公事不过分吧?那日听你教训那帮兄弟,不也告诫他们抽烟喝酒玩女人都行,就是不能赌?这不是他们的私生活吗?”

令狐影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杜老板知道我为什么偏偏不许他们赌吗?”

杜吟风向后倚在椅背上,“愿闻其详。”

“三年前我还在英吉利的利物浦学习航海知识时,染上了赌瘾,一开始手气很好,赢来一艘豪华游轮,让我一跃成了那里的风云人物,”令狐影说着拿手指往后捋了捋头发,一声叹息,“赌徒只要尝到了甜头就很难收手,因为懂得收手的人大多不会染赌瘾,而一旦收不了手,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输。”

杜吟风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长话短说,我自然输了那游轮,这倒没什么,可那次我为了扳回局面,偷了叔父奥伯伦的家族勋章做抵押,那是航海时期国王亲自授予他家族的无上荣誉,他看得比命重要。那次我觉得我一定能赢,杀红了眼……结果可想而知。”

“他居然还让你活着?”

“他不但让我活着,还瞒着我去和拿到那勋章的人谈判,对方告诉他,如果想要回勋章,就玩一盘俄罗斯轮盘赌,对方对着他的脑袋打两枪,还活着就还给他,他答应了。”

杜吟风听到这里,摇了摇头,眼里也满是感慨,“该去的人是你。”

“他拿回了勋章,我知道这事后,觉得自己活着不仅一无是处还会害人,我消沉了一阵子,日夜喝得烂醉,有一天拿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正要开枪,奥伯伦进来喝止了我……再后来,我重新打起精神,意识到报答他的唯一方法是好好造船,学好这门技术,杜老板,”令狐影看着杜吟风的眼睛,“也许每个人都带着原罪活在这个世上……那就是我的原罪。”

令狐影说到这儿戛然而止,当年奥伯伦赢了轮盘赌后,对方把那把左轮送给了他,他回去后又送给了自己,而她指着自己脑袋的那把枪,正是那把左轮……被奥伯伦制止后,她就去找人在枪上刻了个词:sin(原罪)。

那枪一周前丢给了长衫男子,从此失踪。而这沉痛又私人的往事,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也因为自己这不光彩的过去,她不羁的外表背后总有一堵墙立着,她害怕与人真正走太近,害怕知晓别人的隐私,因为好像一旦知道,她就得剥下自己的外壳回报给人……而今天,她却在这毫无防备的早晨,听到了杜吟风的私事,并将自己这往事一股脑儿说给了她。

“以上是我忌赌的原因,也是我不太与人说的私事,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儿了,望你海涵。”

“你放心,我不会说与别人听。”

“那谢谢。”

杜吟风没再接话,往后倚在了椅背上,两人一时无话。

她又坐直身,翻着桌上的年历,“‘先驱号’就请朗爷抓紧,我们当初的计划是一年造出来,现在还有九个月。”

“你也放心,这自然是我当前的首要任务,”令狐影收回腿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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