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慌了,我装的(2 / 3)

加入书签

韩伦的身份太过特殊,就算郭荣到时候真想砍他的头,出来劝阻的官员怕是能从紫宸殿一路排到皇宫门口。

劝阻的官员里兴许就有当朝首相范质,以及李延庆的父亲李重进。

为独掌侍卫亲军,李重进确实极想将韩令坤逐出侍卫亲军司,韩伦遭殃他当然乐见其成。

但李重进是武将之首,韩伦身为勋贵阶层的一员,他的特权、他的生命安危,都与李重进息息相关。

在其位谋其职,李重进有义务维护韩伦的生命安危,这同时也是在维护他自己的地位。

世情如此,李延庆拿韩伦可能确实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但对那些直接参与杀害两名信使的狗腿子,李延庆却有十足的把握。

只要能剥夺韩伦的权势,他的那些狗腿子就是一捏就死的蚂蚁。

到时候,就用韩伦的那些走狗来祭奠两名信使,祭奠穆家十余口人,祭奠那些因韩伦而枉死的人......

一念至此,李延庆目光又回到了信上。

在信末,窦仪表示想与李延庆当面商讨,希望李延庆能有个两人见面的完全之策。

书信交流局限太大,李延庆也想与窦仪当面谈谈。

这万全之策,李延庆也正好有一个。

李延庆转头望向窗外,暗道:递交给朝廷的那封弹章,也该有回应了。

......

午后,窦仪正在午睡。

人到中年,精气神愈来愈差,每天中午不睡上两刻钟,窦仪整个下午都会昏昏沉沉。

窦仪盖着薄被,在躺椅上熟睡之际。

仆役轻轻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入内,将一个黄色信封放在窦仪身侧的矮几上,又轻手轻脚而出。

一刻多钟后,窦仪悠悠转醒,揉了揉眼角,转头就看见了矮几上的信封。

窦仪拿起信封,见上边有范质的署名,连忙起身来到桌前,用裁纸刀划开封口,取出信纸。

“啊?这是怎么回事?”

只看了一眼,窦仪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范质在信中告诉窦仪,李延庆通过御史留台上了封弹章,弹劾窦仪怠政懒政,对西京政务不甚上心,致使洛阳境内民心动荡、各地盗匪丛出不穷。

怠政懒政也就罢了,窦仪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点怠惰。

各地盗匪层出不穷?当窦仪看到这里,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是就偃师县一起么?还是韩伦那厮的走狗干的,这各地盗匪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在往我窦仪头上泼脏水么?

窦仪暂且按下疑惑,接着往后边看。

范质声称自己会将这封弹章暂且压下,并询问窦仪在洛阳对付十阿父的进展,又问窦仪对这弹章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其中又有何内情?李延庆又为何会上这封弹章?并希望窦仪能尽早回信。

窦仪看罢,将信丢在桌上,往椅上一靠,心中赌气道:你还问我呢?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谁知道那李延庆是怎么个想法?

瞪着桌上的信,窦仪瞥到了方才被他疏忽的信末日期,突然有所觉察。

嗯?不对!

窦仪板着指头算了算日子,李延庆那封弹章从洛阳发出的日子,不正是高锡送信的那天么?

他李延庆是怎么想的?一边让高锡给我送信,告诉我他只是与十阿父虚与委蛇,一边又向朝廷递我的弹章?

李延庆难道脑子出了问题?

这年头没有精神分裂这种说法,窦仪现在只觉得李延庆脑子出了问题。

正常人哪会有这种前后矛盾的举动?

但窦仪转瞬又想到:那李延庆上门拜访时,挺正常的,不像是个脑子出问题的人,总不可能这几天突然就傻了吧?

既然如此,李延庆递给朝廷的弹章,和他让高锡送来的信中,必然有一个是违背他本意的......窦仪很快有了结论。

那违背他本意的,是弹章,还是信?

窦仪心中仿佛有千只蚂蚁在挠痒,他现在只想当面问问李延庆:你小子到底站在哪边?!

咦?

窦仪的视线再度停留到信上,突然发现,自己有理由去亲自见李延庆了。

桌上这封信不就是现成的理由吗?

他小子区区一介检查御史,竟胆敢弹劾三品西京留守,身为西京留守的自己找到留台或者他府上去,将他痛骂一顿,理由很充分啊!十阿父也没理由对这事情起疑心。

窦仪也是个行动派,有了念头,当即就要动身。

但他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妥。

自己身为西京留守,亲自去找一个监察御史理论,岂不是很丢面子?

应该将那李延庆直接叫到留守府来,当面痛批,这样才对。

窦仪当即叫来方才送信的仆役,高声吩咐道:“立刻去御史留台,告诉侍御史贾玭,就说他手下的李延庆上弹章污蔑本官,再将那监察御史李延庆给我叫来!要快!”

......

李延庆吃过午饭,就在屋中静静地读书。

读的是成都邹氏书坊最新刊印的一册大藏经,也就是一册佛经。

此时民间雕版印刷盛行,尤以后蜀与吴越国最为成熟。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