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阴雨(2 / 3)
“咦?这窦仪为官二十多年,竟从来没担任过与财政相关的差遣?”李延庆略感惊讶。
那郭荣为何会任命窦仪当行在三司使?他是脑子抽了么?李谷不是在寿州大营吗?为何不任命李谷当行在三司使?
李延庆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管他郭荣怎么想的,既然这窦仪从未与财政打过交道,而且担任的大多是些文职类的差遣,那么他也许对财政一窍不通!”
李延庆回想起今日马崇祚提出的想法,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虚报库藏,蒙骗窦仪,截留库藏整机滁州灾民!
打定主意,李延庆心情霎时好转起来,干脆起身推门,顺着长廊游览庭院。
暴雨此刻已经转为蒙蒙细雨,拍打着院中的芭蕉与柳枝,李延庆本来不甚喜雨,但此刻心情好转,竟觉得这细密的滴答声别有一番韵味。
......
李重进望着营帐外的雨幕,心情就如同当前周军的现状:每况愈下。
今日周军本来计划趁着寿州守军士气下降,夜战攻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却破坏了周军的计划,用无数人明换来的土山,也会被这暴雨削掉一大层,明日再要攻城,又得耗费不少时间重新堆砌土山。
而且暴雨不光会破坏垒好的土山,对周军的营盘也是一大梦魇。
为了攻城,周军的营帐全都围绕寿州驻扎,地势相当低洼,暴雨袭来,营帐中定然会洼积雨水,这就会导致军中湿气蔓延、疫病横生,对周军士兵造成身体和心里上的双重打击。
同时,周军存储的军粮也会不可避免地受潮变质,对周军的后续作战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周军遭受多番打击,寿州城中的守军却会因为这场暴雨迎来喘息。
此消彼长之下,攻打寿州城的难度会急速上升。
营帐中就李重进与吴观两人,所以李重进毫不给郭荣面子,破口大骂:“郭荣这匹夫,竟一点劝都不听,简直就是着了魔!”
吴观看着主公暴怒的模样,却毫无劝慰的心思,他也清楚,自己的劝慰毫无作用,主公的心结,全都来自营中最大的那顶营帐。
劝慰虽然行不通,但好在吴观有李延庆寄来的信件。
李延庆刚到滁州的第一天夜里,就派出护卫持信赶往寿州保平安。
此刻,这封信就在吴观的手中,他摊开信纸:“滁州发来信件,三郎已经平安抵达滁州,刚进城就顶撞了赵匡胤,并且打算重审近两百名死刑罪犯。”
李重进面色稍霁:“三哥儿干得好,肯定是赵匡胤那厮急功近利,想用严刑峻法来治理滁州,被三哥儿抓到了破绽。”
吴观当即出言附和:“确实如此,那两百名囚犯大多罪不及死,赵匡胤却想悉数处斩以正视听,三郎聪慧敏捷,此番定能成事。”
李重进只开心了一刹那,脸色又再度变得阴沉:“三哥儿我还是放心的,但这都是细枝末节,最重要,还是要破城,或者权郭荣放弃攻城。”
吴观提议道:“攻城已经持续多日,圣上想必也亲眼目睹了攻城之艰难,加之阴雨绵绵,相公此刻若是亲赴帐中劝谏,或许会有奇效。”
“权谏?这几日我还劝得少吗?那狗东西,一点都听不进去!”一提到劝谏,李重进立马气急败坏,连脏话都用上了。
这也不怪李重进,实在是郭荣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南唐皇帝李璟在递上的降书自称唐朝皇帝,确实深深地刺痛了郭荣的自尊。
中原自唐之后的五个朝代,都自称继承唐祚,乃是一脉相承的正统王朝。
南唐虽然也自称李唐后裔,并对外自称唐朝,但在官方上,周朝从未认可过南边的邻居,一直以伪唐相称,两国之间也断绝了官方使节往来。
这次南唐递上降书,害怕周朝斩杀使者,甚至都不是派的正规使臣北上,而是派一名军中低级武将绕过淮南战场,送到徐州节度使,再转送到寿州大营。
而这降书开头就是唐朝皇帝李璟,接下来更是满纸废话,南唐一丁点实际利益都不愿割舍,这让郭荣如何能接受?如何能平静?
所以郭荣才会不顾一切强攻寿州,甚至要加派军队南下,阻扰南唐禁军北上,彻底违背了当初李重进制定的围点打援方针。
李重进深知,即便周朝能够攻克寿州、濠州,乃至淮河下游的泗州、楚州,但只要南唐禁军主力一日还在,这淮南之战就永远不会结束。
毕竟南唐统共也就七十州,淮南十四州足占南唐国土的两成,南唐绝无可能在主力未损的情况下拱手让出淮南十四州。
所以,越早进行主力决战,就越有助于结束淮南战事。
而在野外进行大规模战略决战,周朝的禁军精锐绝没有输的道理。
这也是李延庆坚持围点打援的最主要原因,他明白周朝国力并不足以支撑一场久远的战争。
皇帝与自家主公的心思,吴观当然清楚,但他只是个小小的掌书记,无力改变局面,只好再度劝道:“相公,也许圣上心中已经动摇,只要相公再行劝谏,兴许就能事成。”
李重进闻言,皱着眉思忖再三,终于拿定了主意,缓缓从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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