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门(1 / 2)
侍女好奇地弯下腰,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你在做什么?”
侍女一惊,急忙支起身,“我、我是来告诉您水烧好了。”
楚思冷冷地觑着她,“好了唤一声便是,谁准你进来的?”
侍女忙解释,“我叫了几回您都没应,以为出了什么事才……”
楚思瞥一眼地上的布包,盯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侍女在雁阙楼有几个年头了,心知楚思脾气古怪,大姐在时一副面孔,不在时又是另一幅面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平日不敢招惹她,这会儿别说确实没看到什么,即便看到也断不敢说。
“是吗?”楚思一步步逼近她。
侍女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心里一慌,下意识后退,声音微颤,“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楚思唇角微勾,忽然朝前迈上一大步。
“思思。”
楚思脚步一顿,仔细辨认来人脚步声的距离,快速绕到侍女身后,不动声色将床下的布帛往里踢进一些,动作一气呵成。
胭脂红下一刻便进了屋,楚思在同一时间回过头,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姐姐……”
那侍女仿佛见到了救星,长长地松一口气,背脊却已是冷汗涔涔。
胭脂红来到桌前坐下,楚思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不是说过两日才能回吗?”
“有点事,便提前回来了。”胭脂红喝了一口。
楚思看了眼身后的侍女,“你先下去吧。”
侍女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
胭脂红摸摸她的脑袋,问她,“这几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做了许多。”楚思想了想,“抚琴,刺绣,还有……”她看着胭脂红的眼睛说,“作画。”
胭脂红起身道,“给姐姐看看你画的画。”言罢朝书桌那头走。
楚思跟上她的脚步,“还没画完呢,过几日再给你看。”
胭脂红:“也好。”转而看向屋内的一架七弦琴,“那便弹一曲与我听听。”
她搬了张凳子挨着琴架前的位置坐下,楚思“嗯”了声,上前婉婉落座,纤长的十指抚上琴弦,拨弄了两下。
胭脂红静静地坐在一旁。
楚思看她一眼,无声地挑了嘴角,开始奏起她先前教她的《忘忧曲》。
时舞端着糕点进屋,只听闻一曲悠扬的琴音萦绕在耳畔,她下意识放轻脚步,对胭脂红使了个眼色,将糕点放置一旁。
倏地,琴声一顿,一双柔白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掌覆了上来,“有个音不对,高了。”
胭脂红挨得她极近,唇边的热气连同幽淡的冷香打在她耳畔的肌肤上,楚思呼吸一紧,表情空了空。
胭脂红挟着她的指尖拨在琴上,替她纠正。
“这样,你再试试。”胭脂红松开她的手。
楚思脑袋空白,一时想不起曲调,胡乱挑了声。
胭脂红偏头看她,嘴角挂着耐心温和的浅笑,“我方才说的你有没有听进去?”
楚思呆呆地摇头,“……你再教我一次。”
胭脂红无奈地笑了笑,手把手教她,将挑琴的技巧重又说了一遍。楚思盯着她翕张的红唇,只觉得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情不自禁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胭脂红一怔,侧过头看她。楚思朝她扬起嘴角,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
胭脂红松开手,一股难明的情绪在心头轻轻缭绕,似嗔非嗔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却止不住漾出笑意。
时舞面上没什么表情,眉梢却是细微地一挑,脑海不住地浮出四个大字,“姐妹情深?”
晚间,时舞撩开水榭帘子进入雅间,一张黄花梨木八角桌旁围着几人。
她径直走到胭脂红身旁,叙述今夜探查到的消息。
“官府名单上记载,失踪孩童已达三十一个,多为男童,最小的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最大的不过九岁有余……”
“岂有此理!”崇扬拍案而起,“这些人抓这么多孩子做什么?”
他虽未为人父,却也能体会到失去孩子的痛苦,一个孩子的安危,足以毁掉整个家庭。
胭脂红问:“可有什么线索?”
时舞目光掠过旁侧的两人,欲言又止。
胭脂红:“但说无妨。”
时舞说:“一个时辰前,手下的人尾随抱着女婴的黑衣人,虽让他逃了,可在经过之处,发现了这个……”她说罢,摊开手,手心静静躺着一块质地上佳的玉佩。
这块玉佩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晶莹剔透,通体为乳白色,做了镂空型的雕刻,看起来价值不菲。
胭脂红自然认出这玉佩的来处,她还未出世时,乌洛王便命人打造了几块上好的美玉,她与昳丽,曲礼各持有一块,贴身带着,从不离身。
十三岁那年,她离开洛王府后,便将此玉佩置于檀木锦盒之中,再未打开过。
曲礼五年前便已离世,而时舞手中这块,显然是昳丽所有。
“秦姑娘,你识得此玉佩?”崇扬见胭脂红拿着玉佩发呆,疑惑地问。
胭脂红迟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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