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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

没有伴奏,就纯清唱。

既有感情,又有技巧。

只是很难听得懂歌词,王菲近几年在中国香港大红大紫,双语歌出了不少,内陆地区受方言限制,朗朗上口的还是国语那版。

大家很给面子的鼓掌称赞好听,游戏继续,很快云破日出。

空气中浮动着泥土的腥气,书包装得鼓鼓囊囊,回程不必着急,向怀雪坐在车上,没蹬,秦醉扶着把手向前推车。

“醒了啊?”秦醉懒洋洋地调侃,我包前面有薄荷糖。

向怀雪气鼓鼓的答,“没醒,你给我找。”

秦醉左手稳扶自行车把,右手抄兜,凤眼微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我不要吃了。”向怀雪梨窝浅淡,端出副吃死他的模样。

她生得软甜,杏眼圆润含水,巴掌脸上婴儿肥残存,没有半点儿棱角,表面乖得像是只糯米团子。

然而内里夹黑芝麻馅,蔫坏。

“……”秦醉颔首,“不吃就不吃。”

又往前推了几米的路,终于服输,踹下脚撑摸了颗糖出来,剥好送到向怀雪唇边,温和哄,“张嘴。”

向怀雪粲然瞅他,“你让我吃我就吃,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秦醉气笑了,作势要收回手,“那你可千万别吃。”

向怀雪眼急手快得拽住骨节分明的手腕,低头叼走那颗糖,来不及炫耀,就听见这人清越说,“绵绵真乖。”

来时花坛里野花成群,姹紫嫣红,经过场暴雨的洗礼,□□的不太多,不远处水洼里浮沉着花瓣,波光粼粼。

舌尖顶着薄荷糖挪到后槽牙,嘎吱嘎吱的用力咬碎,向怀雪借着自行车坐的高度成功摸到秦醉的头,转了话题,“我们去音像店看看吧,我想买张磁带哎。”

“求我啊。”秦醉拍开她的手,嗤笑回。

“不求。”向怀雪倔强。

倔强不过三秒钟,马上喊了,“哥哥求你了。”

才不要自己骑车或者走着去呢,关键是没人陪。

这家音像店占了三分之一条街,包揽磁带出售、光碟出租售卖等业务,门口贴着各类海报。

向怀雪穿过一排又一排狭窄的货架,仔细端详着后面的歌单简介,最终挑出张带了《偿还》的带子。

一盒磁带六首歌,带歌词本。

她回家打开收音机,空耳发觉是《红豆》的调子,一曲竟填了两版歌词。

王菲嗓音空灵,低回婉转的唱着:

“偿还过才如愿,要是未曾偿清这心愿。

星不会转谎不会穿,因此太稀罕继续相恋。

偿还过才情愿,闭着目承认故事看完。

什么都不算什么,即使你离得多远也不好抱怨。”

向怀雪总是不自觉的哼串,哼到《红豆》上面,习惯性的哼: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闲来无事,干脆誊了边歌词在本上,学着唱粤语版。

十五岁的向怀雪不知愁滋味,咬着冰棒坐在风扇下解暑学歌,等去给秦叔叔送东西的秦醉回来,再一同给新书□□写名。

一年后的今天。

2004年8月29日。

王菲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办演唱会,秦醉陪她去听,万人齐聚,他们在荧光棒的海洋里相视而笑。

喧嚣热闹的时候还惦记的人,伸手就能抓到,低头就能亲吻,实在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向怀雪趁着暗色光明正大的啄他额头,得到秦醉对脸颊的回吻。

秦醉薄唇开合,被歌声盖了过去。

顶棚的灯光闪烁,亮不过他的眼眸,向怀雪贴近,咬耳问,“你说什么?”

“说喜欢你。”秦醉偏头手掌笼着她的耳、自己的口答,将原本就绯红的脸颊熏得颜色更甚。

春风得意的时候向怀雪绝想不到隔年三月王菲宣布淡出乐坛,同样也想不到七年后。

2010年,王菲宣布复出。

自己身旁能牵手的那位,竟会不是秦醉。

可这瞬的快乐无与伦比,剩下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不必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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