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讯(1 / 2)
白烟从暮晓中燎燎生起,徐清往手里哈来一口白气,眼里十分惆怅。
“要下雪了。"
清晨的顾城被雾霭捂成灰白色。
顾竹生递给徐清一双手套,示意她戴上。
徐清系好手套最后一个扣子,扭头看他侧颜,问:
“爹爹那边怎么样了,他很久没有打电话过来了,信也没寄。"
顾竹生目光下垂,远处地平线处不断冒出寒气,说:
“南锦江下午有船来,届时我会去找徐伯。"
继而顾竹生又和她对上视线,知道她想说什么,温声道:
“你就不要去了,顾家总要有人的。我不在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按你的想法决定。那些酒会不想去就不去了。”
徐清鼻子冻的有点粉红,她想哭,因为她想起了爹,爹走的时候按住她臂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也是在南锦江渡船走的。顾竹生是自己的丈夫,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下午江边寒风凛冽,顾城之主离城传出去终归是不妥的,因此顾竹生只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架着扁舟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如阿春所言,边国交战,无论是哪方胜利,许多逃难的人就会乘乱相互抢杀值钱的东西,争先恐后舔掠战争留下的残羹,而徐辛无疑是受害者。
温辽是北隅一带最大的粮食供应地,战争期间,谭锋就偷偷将粮仓藏到地库,表面上却继续和地方大商亨做买卖,一边收着银票,一边私通战国军人在谈好生意的时候,射杀这些商人。
徐清眼红的盯着顾竹生,指着他身后黑布裹着的尸体,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
顾竹生搂住她,一遍遍叫她小清。徐清挣扎开来,掀开黑布时晕了过去。
徐清执意要亲自安顿好徐辛。
先用小锤子一点点敲碎他身上结成的冰块和血块,从他回来的那个中午,徐清一直一个人边哭边敲到晚上,再用温水擦掉身子上的污垢,将被刀划开的伤口一针一线缝合,徐清针线技术并不熟练,好几次都扎到自己的手指,但她却不以为然。
到深夜的时候,阿春噙着泪和徐清一起帮徐辛换上一件得体的衣袍。
徐辛就葬在徐府后边的山上,徐清穿着白布丧衣跪在墓前不停的烧纸,其中雪将火盆里的火浇灭了好几次,她又重新打起火来。
一直到后半夜,起身时,徐清才觉得眼眶被火烤得生疼,她目光呆滞的转身,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两人在朦胧的火光之间相望,几秒,男人叫出了她名字,徐清摇摇头,眼眶瞬间又湿了。
徐清坐在圆木凳上,顾竹生搬来一个小凳子和药箱,他坐在徐清面前,比她矮一截,正好可以握住她的手上药,被针戳破的手指有了伤口,又被火一烤,变得又干又皱,上药的时候有皮肤被撕裂的痛感。
徐清痛得蹙起眉头,呲出了声,顾竹生拿药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沾着红霉素的棉球下手更轻了。
上过药后,徐清和顾竹生平躺在一张床上,盯着床板一声不吭。
良久,徐清问他:
“如果我去杀了谭锋,会连累你们吗?”
徐清不想自己的仇恨殃及到其他无辜的人。
“徐清,你也是顾家人,你的仇就是顾家的仇。”
徐清翻过身来,背对着顾竹生,拼命忍住泪意说: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会连累顾家的。”
顾竹生看着她瘦薄的背,想伸手抱她却又不敢,最后只是将被子又拉上了些,两人便各自睡去。
再次醒来时,顾竹生的床边是空的。
真正见到谭铮的时候,徐清内心是平静的,早晨她带着阿春对着父亲墓前烧了三根香,这次来倒不像是杀人,是为了让父亲走好,让他在黄泉之下无怨无悔。
谭铮一进门眼神就垂涎的挂在徐清诱人的肩上,脖子上还有红唇上。
绕过徐清时,趁着打招呼的时机,更是毫不客气的在徐清肩处抓了一把。
谭铮用力吸了一口烟后,才开始卖关子
“我说老徐啊,真是倒了大霉,这生意谈的好好,怎么就被炸死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钱我倒是可以退你一点。”
“谭铮。”徐清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便立马噤了声,继续悠悠吐着烟,他也能猜到三分徐清来的真正目的,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动手,他有信心让徐清是走不出这。
阿春紧紧盯着谭铮的眼,清楚的记得如何最快握住裤袋里的枪。
徐辛的随从跟了徐老爷十余年,对徐府的感情早已是根深地厚,今天来的都是侥幸从谭铮枪下逃出来的,来了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小姐,该谈生意了。”
语罢,旁边的随从拿起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放在桌上,徐清往谭铮面前推。
谭铮示意让手下打开,打开一瞬,徐清用力抬腿踢翻了木桌,手提箱表层的钞票被踢翻之后,藏在下面的炸弹,在顷刻之间迅速爆炸,徐清站起来瞄准被手下拥护的谭铮,枪响在这间小木屋里炸开了锅般。
在和谭铮对峙中,徐清被打中了左腿,徐家人一下子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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