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寒山回故乡探亲(2 / 4)
她睁着一对惊惶的眼晴,手足无措地连连躲缩。她以为这或许是小叔的鬼魂,来向她讨还家产,或者是来索回他大哥的命。
谁知寒山只是冷笑一声说:“我只是到大哥的灵前烧一炷香,以了却我们兄弟的一段前缘。”
为兄长烧香,又到何处去烧?堂前没有为他设个灵位,更没有香烛祭供。这位昔日的大嫂早把亡夫抛在脑后,投入了新欢的怀抱,下嫁给曾经是他们手下的佣仆。这么一份丰厚的家产也轻易地改帜易主,换了门庭。
寒山让小厮陪着到骊山脚去祭扫大哥的坟墓,只见一片萋萋的荒草之中,有一个黄土的土堆。看来已很久没有祭扫了,既没有纸幡的插杆,也没有逐年加的封土。墓前也只是一块狭狭的石碑。
寒山就在坟前默默祈祷祭祭了一番,为他念了一段经,也算是表示弟弟对兄长的哀悼。他用手拔去了坟前的乱草和前棘,在坟项上加了一些新土。
然后给了小厮一锭银子,叮嘱他说:“往后每年清明,你就代我买些香烛,到这坟前祭扫一番好吗?”
小厮接过银锭,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寒山告别了生活二十多年的祖宅故园,心中不无凄凉之感:这次离开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壤,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晚他借宿于附近的一座小庙。次日他前往妻子娘家住的那个村庄。
他早已想妥了,这么多年未见,他不想再以当年的面目出现在妻子儿子面前:而是以寒山行者的身份去到他们那里。看看他们还能认出他来否?这么一想,他就身披僧袍,手拿着钵,踏着金晃晃的阳光,向妻子住的村庄走去。
妻子住的房屋已映入眼帘,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惟一财产。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房屋显得更陈旧破烂,石墙已班驳陆离,屋顶上也长了不少荒蒿野草。大木门敞开着,几只母鸡正在门口啄食。
寒山往门内看了一下,就用沙哑的声音叫喊:“有人吗?施主化个缘吧!”一连叫喊了几声,屋内没有人搭理。寒山想妻子还是老脾气,对讨饭的乞丐和化缘的和尚总是爱理不理。
过去他常对妻子规劝:“悭吝不救乞,财多为累愚。”可是妻子始终改不掉这种吝啬的脾气。也罢,看来今生今世再也无缘见面,寒山正准备离开,只见屋门内走出一位黄脸中年妇人,把两个馒头丢进他的钵里,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馒头又冷又硬,她的神态更冷更硬。两个人目光相碰,没有撞出一星半点火花。
寒山久久地望着妻子,只见她骨瘦如柴,这几年比他衰老得还快,头上已有一半发丝雪白,像一蓬枯草,在风中吹拂。脸上已被岁月的杀猪刀铭刻下三道皱纹,俱是痛苦的烙印。
寒山心里感到一阵酸楚,泪水往肚内汩汩地流淌。他感到深深的内疚,不断在自责:这一切全是他造的啊!是他给妻子带来终身的痛苦。如果当年自己多一些时间给妻子,如果当时不被毒计假像所迷惑而一气之下出走,她会落得今天这副模样吗?
他真想对她大喊:“我就是你的丈夫!我对不起你,今天我回来向你道歉了……”
他冲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妻子一看就惊骇地向里退,本能地想把门关拢。看来她是认不出站在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寒山觉得再向她说明,她也不会承认。那张漠无表情的睑孔,似碧玉那样阴冷僵硬,已是心如死灰了。
正当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时,田野走来一位13岁左右的少年,头上束发挽着红头巾,身着半新的白色粗布长袍。他担着一担木干柴,几十斤的重荷,举重若轻,健步若飞。
少年在远处叫喊:“娘!出什么事了?来了什么人?”
啊!这是他的儿子吗?寒山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走到眼前的这位健壮少年,眉目清秀,聪明伶俐,同自己有几分神似,只是他身上已全然没有那种文弱的书生气,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儿子一个劲地打量着寒山说:“师父你到我家来干什么?”看来在他脑海中,对父亲已全然没有印象。
寒山只得呐呐地说:“我!我来化缘,愿菩萨保佐你们母子平安。”
儿子对他的到来很感兴趣兴奋地问:“师傅你在何方宝刹?怎么称呼?”寒山稽首合掌答:“贫僧乃从浙江天台山国清寺游方到此,法号寒山……”一直沉默不语的妻子,石破天惊地问了一句:“你从浙江天台山来?”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黯然的眼瞳里也似乎亮起了火花。寒山高兴地连连点头说:“对!我从天台山来,您想打听什么人吗?”想帮她唤起当年的回忆。
过了半晌,妻子木然默默地摇头,眼瞳中那星火花熄灭下去。她用沙哑的声音说:“没有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儿子两个人,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儿子关切地说:“娘我们进去吧!”妻子转身向门里走去,脚步显得踉踉跄跄。儿子一见,连忙把柴捆放在地上,挽扶着母亲走进家中。
自己已完全成为多余的人,又何必硬要去相认,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呢!过去的一切已完全了结,缘已尽,情已断,就随遇而安罢!
寒山说:“谢谢施主!贫僧告辞!”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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