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撒手永抛家室累,归魂犹望子孙贤(2 / 3)

加入书签

领下,离开了储藏间。

到这里,嫂子的遗体在年前就只能暂时存放在这里了。

老潘在走出储藏间的那一刻,幽幽地轻叹道:“人终归有一死。但是像你们嫂子这样死的悄无声息,这应该是她的造化。”

借着这个功夫,我遂把我刚才的疑问向老潘说了。

老潘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带着我们这些人朝着殡仪馆的门口走了过去。

但是,在这期间,老潘始终没有说刚才给他打来电话的是谁。

而我的心,就像万蚁啄心一般刺挠,我急切地想知道会是谁打来电话,让老潘如此悲戚,心情压抑沉重。

我见老潘好像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又想把刚才的疑问再问一遍。

就在我还没说出几个字的时候,杨华打断我道:“姜医生,潘医生不想说,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潘医生应该也是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他不好跟大家表露心声。”

杨华的话,确实说的在理,我不应该强人所难地刨根问底,而是要让老潘自己内心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空间,隐藏自己的隐私或者是悲痛。

但是,老潘好像没有在意杨华的话,他在走了一会儿后,幽幽地道出了真相。

老潘说道:“明辰,在送别你嫂子的这个时刻,本来我们大家都怀着无比沉重的悲痛心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实情的。但是,你肯定在想,不知是谁的话,让我为之动容。”

“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吧,以免你胡思乱想。刚才给我打来电话的是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的黄主任,他不知怎么得知的我家属去世的消息,先是安慰问候了一番我,这些都不算什么,我默默地接受了,感谢了他。”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才是让我悲痛不已的。明辰,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抢救的那个小男孩吗?他也过世了,跟你嫂子离世的时间差不多,也是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多。”

“刚才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噩耗,我才又一次地悲痛欲绝,伤心难过。怎么就这么巧,他也在昨晚去世了。”

那个小男孩也过世了?就像老潘感叹的那样,怎么会这么巧啊?

前段时间我们抢救的那个小男孩,他不是已经在市中心医院的ICU有很好的恢复了吗?据说是生命体征也很平稳了,怎么这么快说没就没了呢?

但是,事实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那个小男孩确实是离世了,这个黄主任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骗老潘,骗我们的。

当我知道真相后,我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生命就这么脆弱吗?还是老天爷在这两天有意惩罚我们,打击我们本就脆弱不堪的心。

我蹲在地上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老潘陪着我蹲在地上,安慰宽解我道:“明辰,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会悔恨自责。但是,事已至此了,我们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了,命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的。”

这里本来应该是老潘承受着最沉重的悲痛,我们这些人都是过来陪伴老潘,安慰老潘的,到头来,我却让老潘把我安慰了一番,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杨华跟张勇一起,一左一右地把我跟老潘搀扶了起来,边安慰着我们边走到了“追思厅”门口。

我看着追思厅门口两侧的立柱上,一对挽联写到:俭朴一生,撒手永抛家室累;沉疴百日,归魂犹望子孙贤!

谁人不是简朴一生,谁又不是期盼子孙满堂,贤德燕明?

总归画中画,魂归魂,到头来撒手人寰,踏云西去,留生者哀思不矣。

面对生死,我们始终不会无所畏惧,不会心胸开阔,哪怕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死去,我们也会心生惆怅,眼泪酸楚。

我站在追思厅的门口悲叹完了这一切,幽幽地摆脱了张勇的搀扶,独自朝着殡仪馆的门口走去,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让我每时每刻面对生死的地方。

走出殡仪馆,跨过大门的那一刻,我的心一瞬间坍塌了下来,如释重负的我,仰天长叹。

湛蓝的天空下,几朵白云漂浮的空中,它们是不是都是灵魂经过的地方?

那里有没有灵魂在俯视着我,俯视着我们这些送行的故人?

要是故人来相见,桃花渊边篱笆间。

陶渊明的诗永远地那么贴合现实,抒发情意。

而此刻的我们,只能对着故人追思,再无交集。

回去的路上,寂静的出租车上,我们都睡了。

就连司机好像都知道我们的悲楚一样,一路上一句话没说,一个字没提,更没有过多地打扰我们这几个人泪眼朦胧的睡去。

很快,司机师傅停稳了车,把我们召唤下了车,默默地调转车头离去了。

我们一行人搀扶着老潘,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到了这个已经没有母亲在的家。

人这一生,其实就是这样的,无论怎样,都是轮回。

生老病死的轮回,抚育儿女的轮回,都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轮回。

而这些又是喜怒哀乐产生的根源,也是我们为之一生所爱的根源。

好了,到这里,送行嫂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