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1 / 3)
瑞雪兆丰年,千禧年恰逢大雪,在大人们眼里是吉兆。
孩子们不懂这些,注意力都放在打雪仗上和堆雪人上。
可容行止什么也没有,他躺在床上,身上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这对于活泼好动的小男孩而言,是种折磨。
容行止脑袋晕乎乎,用力挣了挣,把被子推开了一点点。
容素华刚推门进来,见状赶紧几步走到床边,轻声哄:
“阿巳乖,别乱动,你鹤爷爷说了,要把被子盖好,等发了汗病就好了。”
她帮乱动的儿子把被子重新压好,端着杯子递过去,温声温语地劝:“来,把药喝了。”
容行止连眼睛都不睁,把脸往床里一瞥,用行动拒绝。
六岁不到的孩子,虽然身上有刺脾气还大,但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却很软,会耍赖,会撒娇。
容素华无奈,可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又心疼得不行。
她也没想到只是去幼儿园晚了点,儿子就被欺负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容素华才发现儿子里面的衣服都湿了,秋裤更是能拧出水来。
她快吓死了,一边红着眼责怪儿子为什么不说,一边着急忙慌地给儿子换衣服,然后去找大夫拿药。
幸好,临街就有医馆。
鹤老大夫的好医术远近闻名,脾气却也是出了名的古怪,可对于孤身带着儿子的单亲妈妈,老人家多了几分宽容。
知道情况后,老大夫没责骂容素华粗心,只无奈叹息一声就给开了药……
容素华愧疚极了,她在床边坐下,把吸管拨到容行止唇边,声音又放软了几分,“来,阿巳张嘴,咬吸管。”
一听到有吸管,容行止立刻张开了嘴。
他以为这黑乎乎的液体是感冒冲剂,直接狠狠吸了一大口,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口下去,直接苦到胃里,他小眉头皱出两撇八字,差点直接呕出来。
可还不待他张嘴,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男孩顿时瞪大了眼,委屈又震惊。
容素华本还在内疚,可看着委委屈屈的儿子,又有点想笑。
她换汤不换药的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话,“乖,阿巳,喝完药病就会好。”
“喝完妈妈给你吃糖。”
小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容行止只得乖乖喝完药。
被一群坏孩子压着打都没哭的小男孩,却让一杯药给逼出了眼泪。
大抵是觉得丢脸,他转头蹭蹭,把眼泪在被子上蹭掉,闷声问:“妈妈,我的糖呢?”
容素华只当没看到,转身去找糖,可把家里翻遍了,也没翻到一颗糖。
最后,还是从容行止校服外套摸到了根真知棒。
“不行,这个不能吃。”容行止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拿过容素华手里的棒棒糖藏进被子里。
“家里没有糖了,阿巳先吃这个,待会儿妈妈下楼给你补上行吗?”
容行止皱着张小脸,倔强摇头,“不行,这个是要送人的。”
“买新的送也是……”容素华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一顿,惊喜地问:“阿巳,你交新朋友了?”
“是谁啊?妈妈认识吗?”
容行止不肯回答,手将棒棒糖拽得死紧,微抿的唇泄露几分羞涩。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不少小朋友都主动和他交朋友,他还带过好朋友回家,可最后,那些朋友都躲着他不和他玩了。
小小的容行止想不通,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可能是好朋友要抄作业的时候他没给,也可能是好朋友请教他是他时他没讲清楚,抑或是只是因为老师奖励他一颗糖而他没分享。
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才五岁啊,五岁的小朋友就是喜欢吃糖啊。
凭本事得到的糖,当然舍不得给别的小朋友吃。
容行止越想越不开心,也许是药起了作用,他身体开始发热,嘴里也有点干。
他无意识地舔了下下唇,苦到小眉毛皱得死紧,更加想吃糖。
草莓味的棒棒糖,舔一口,能甜好久。
可容行止还是没吃那颗棒棒糖。
他把那根棒棒糖仔仔细细的藏到枕头底下,藏好还拍了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藏了个大宝贝。
“妈妈,下次去幼儿园的时候你要记得提醒我带。”
容行止仰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一脸严肃。
他记得上台拿糖的时候,那只靠窗的小鹌鹑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自己没放。
她一定很想吃这根棒棒糖。
容行止想。
容素华被儿子认真的小模样给逗笑。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看重一个朋友,她希望他能交友成功,却也心疼被药苦得一直皱眉舔唇瓣的儿子。
想了想,容素华端起杯子转身出了卧室,去厨房拿出了白砂糖。
泡好糖水,她重新推开小卧室的门。
容行止怕又被骗,低头喝了一小口,甜味一接触到味蕾就炸开,他眼睛一亮,“妈妈是天使,阿巳最爱妈妈了。”
他夸完,埋头咬着吸管满足地连喝了好几口。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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