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 第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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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听不到了,不知会不会反而睡不着。”

咸福目送鹞鹰消失在天际,回头见她双眉轻蹙闷闷不乐,敛起笑容道:“末儿,你不高兴么?”

她盯着陶铃呆呆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你……不愿离开这里?”

杨末转回头,见他探寻地望着自己,目有深意,勉强笑道:“你跟你的属下接上头了当然高兴,我却是吴国人,不是应该担心自己即将落入敌手才对?”

咸福道:“你放心,你跟着我自当护你周全,他们不敢为难你。”

杨末扭过头去:“两国正当交战,你们鲜卑人侵占我们大吴的疆土,我才不要再承你们的恩情,免得将来在战场上遇到了下不去手。”

咸福反驳道:“明明是杨行乾先占了易州,我们才会发兵反击,战场也在我大魏境内,怎么倒变成了我魏国侵略你们吴国?”

“大……杨将军攻占易州,不也是因为易州的军官南下抢掠,杨将军反击得胜,一路追击才打到易州的吗?再说易州、燕州、蓟州这方圆数百里的沃土,自古就是我们汉人的家园,平白被你们鲜卑人霸占了百年之久,早就该要回来了!”

“燕蓟等州是前朝灵帝赠予大魏,和吴国有何关系?我朝自文帝以来,胡汉一统,兼容并蓄,鲜卑人、羌人、汉人,都是我大魏的子民,这才是天下共主海纳百川的胸襟气度。燕蓟早就是大魏的领土,何来归还之说?吴军踏上我大魏的土地才是侵略之举。”

一说到国家大事,杨末的血气上来了:“你们鲜卑人兵强马壮势如虎狼,我们大吴崇文尚礼不重兵革,岂有文士侵略欺负武人之理?”

咸福反诘:“兵强马壮就一定会侵略邻邦?武夫就一定欺负弱者?自你吴朝开国以来,两国以白河为界,可曾向南扩过半分?反倒是你们吴国的皇帝多次北伐侵扰,被我鲜卑勇士驱逐回去!”

杨末跟他争得面红耳赤,各有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吵了半天,咸福先觉得两人行为过于孩子气,失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和我大吵大闹,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杨末气得跺脚:“那你干吗要救我?为何不一刀将我杀了,现在就没人跟你争了,还为你的国家立了一功呢!”转身就要走。

咸福笑着拉住她:“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现在你我二人流落山野相依为命,就不说那些了好不好。”

杨末甩开他的手:“谁跟你有私事!”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杨末背着身,胳膊却还被咸福握在手里。她想走走不开,掉头回去又实在没有那个脸,只好僵硬地站着。他本来扣在她的手肘处,掌心慢慢地向下滑,一直滑到手腕那里。再向下一点就能握住她的手了,他却突然放开,负手背在身后望向远处。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前读这样的诗句,只觉得词句平常,不能体味其中意趣。亲身在山中过了几日,才知山水闲云之妙,竟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说完久久不见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她已经闷声不响回屋去了,那一扇木门还随着她的动作悠悠晃动。

咸福跟进屋内问她:“末儿,你家住哪里?等我出去了派人护送你……”

杨末坐回床上,背对他道:“你只管回你的军营做你的将军,我自己有脚不用你管。”

“末儿,我……”

她躺下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再理睬。

两人一整天都没再说话。或许是因为心情郁结,也可能前几天受的凉现在才发作出来,她的伤口竟又反复。中午咸福以为她赌气不起来,傍晚叫她仍不应,去拖她起床时才发现她双颊通红,浑身滚烫。

杨末还没烧糊涂,推开他道:“说了不要你管……”动作大了牵动伤口,她哼了一声。

咸福看到她右肩的绷带上似乎有血迹渗出,想去看又被她挡住。她伤在尴尬的部位,清醒之后他就没再给她换过药,不知她伤势究竟如何。费了些许力气才按住她手脚,她还不听话地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咸福轻斥道:“才夸了你明事理,一糊涂又闹起脾气来,像个孩子似的胡搅蛮缠,看来这才是真性情流露。”

杨末道:“我本来就胡搅蛮缠,干你何事?又不是我求你救我的。”

“是我多管闲事,但救人救到底,让我看看你伤口如何了。”腾出一手去解她胸口绷带的结。

杨末脸颊绯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因为发烧,结结巴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看肩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把我当叔叔伯伯看待,现在又纠结起男女有别来。”

“就算是叔叔伯伯,也不能……”

绷带结打得很紧,他用力过重手下一滑,手掌触到她腰腹的肌肤。少女的肌肤光滑柔腻,他的手顺着她腰间的弧线就滑了下去。

两人都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对付绷带伤口,只怕一开口又惹尴尬。解开表面两层,底下已经和伤口血痂结在一起,咸福只得用匕首把绷带割开,才发现她前胸的创口已经感染化脓,难怪她发起高烧。山中没有医药,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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