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诛一夫纣矣(4)(1 / 2)
却说南也谦要宣“无可辩驳之人证”。
他先问候在一侧的金家伙计:“图样卖给你家掌柜时,你也在场,是与不是?”
“是!”
“卖主长的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官爷,那人说自己卖的是家传图样,走投无路不得已为之,不想被人看见怕丢面子,帽子压得很低,鬼鬼祟祟的样子。因为与别的客人不同,我还多留意了几眼,应当还记得样貌。”
“好!待会儿有五人上来,其中一个就是此人。此人乃是张府家仆,受张勤指派跑腿,险遭杀害,现在已经迷途知返,愿意作证。你只要把他认出来,你俩的供词就对上了,乃是大功一件。你要好好地、仔细地认,明白吗?”
“明白!”
张勤听完,脸色煞白。隐约察觉身后有人出来,想要回头去看,却被乡勇压得动弹不得。
伙计在五人身上左看右看,犹豫许久,指了中间一个:“官爷,就是这个人!”
“很好。”南也谦笑道,“翟司录、诸位同僚,张府家仆,自有名册,一查便知;也可令张府其他家仆辨认。这总不会是我带来的人吧?”
“伪证!”张勤惊怒大呼,“这个人是假的!定是你找人冒充!”
南也谦捋须而笑:“张知府连面容都没见到,如何确定真假?”
张勤双眼圆瞪,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正的那个家仆,自然早已经灭口!
王若虚皱着眉头,还想开口。
南也谦霍然起身,猛击惊堂木:“张勤!你身为一方郡守、黎庶父母,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为了升官,竟不惜勾结敌军,祸害百姓。这顶官帽,你还有什么脸面戴!来人啊,摘去他官帽!”
即刻有两人将他官帽脱下。
百姓轰然叫好,又喊着要脱去他的官服。只是张勤身上绑着绳索,不好施为。
百姓正自吵闹,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钤辖司来人了!三百多人!”
乃是方真灵收买的闲汉在钤辖司前候着,一见他们要出动,便跑来报信。
百姓顿时如同惊弓之鸟,各自乱跑,不一会儿就散尽了。
张勤见状大喜,对南也谦道:“援军到了!即刻放了我,我留你全尸!”
游抱刃道:“明公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南也谦会意点头。
游抱刃当即下令所有人退回门内,关闭大门,搬来重物,顶在门后阻挡。又命人爬上门楼暗中观察。
不多时,一个指挥的步军在门楼前列队,为首一人身披盔甲,扬声道:“我乃钤辖司马步军指挥使秦交,是什么贼人在此作乱?乖乖将张知府、鲁钤辖等诸位长官完好送出来,或许可以宽大处置。若是负隅顽抗,我便不客气了!”
秦交是鲁厚旧部,街上动静闹得这么大,早有人去报信,他听了大惊,连忙提兵来救。
南也谦朗声回道:“张勤通敌叛国,泄露芦子关军情,致使延安百姓涂炭,方才公审之下,已然证实,肤施百姓也都在此见证了!鲁厚实为帮凶,也已经依法擒拿。秦指挥使若没有共谋,不妨放下武器,撤回钤辖司,静观其变。搅进这种大案,于你没有好处!”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只听有人道:“若当真是公审确凿,便应将人犯移付有司,如何躲在府衙里,关着衙门,鬼鬼祟祟?可见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秦指挥使,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你若救出府公,便是首功一件,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原来是张府门客谭先生在外。他追随张勤日久,颇有威权。秦交听得两边言之凿凿,犹豫不决。
南也谦道:“秦指挥使若是不信,大可以找方才散去的百姓问一问公审的情形。这等大案,朝廷怎能只派我来?随后还有兵马支援。你救得了张、鲁二人一时,难道还救得了一世?强攻朝廷使者,形同谋反,你可要三思!”
谭先生道:“此人来路不明,连露面见你都不敢,他说的话如何能信?”
南也谦皱起眉头,想要出面取信于秦指挥,又不知是否陷阱。
他低声问游抱刃:“若他们果真强攻,你有什么对策?”
游抱刃略一思索:“明公问的是打赢的对策还是逃跑的对策?”
“还有战胜之策?”南也谦奇道,“说来听听。”
“自然是把那些官儿全都当肉盾推到门前,叫门外的兵马投鼠忌器,我们趁乱杀过去,只要那秦指挥死了,其余人自然就散了。”
南也谦皱眉:“不可,朝廷命官,怎么能做盾牌!逃跑之策呢?”
“现在就从侧面悄悄溜走。反正这大门结实,又被我们用物件顶住,他们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
南也谦捋须笑道:“如此一来,先前功夫便都白费了,张勤还是名正言顺的知府,自然会下令关闭肤施城门,大举搜捕我们。我们一群人行迹可疑,轻易就能查出来。龙田乡更要遭受牵连。”
游抱刃也笑:“正是。所以逃跑也行不通。明公若是还有什么法子,尽管吩咐,小人和乡亲们的全副身家都在明公身上呢。”
南也谦道:“无他,拖字而已。”
“明公可否垂训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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