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传言(2 / 2)
上山搜捕,幸得一英雄少年相助,不到半日便将嫌犯逮捕归案。歹徒随即被送入邢狱,严刑拷打之下,此人受不住皮肉苦,终于说出背后主使……你猜是谁。”
朗云何故意卖关子,江月明不接招:“我管他是谁。”
“猜不到啊,那我提示一下,这人我们今日都见过。还猜不到?那我就直说了,是才子,换个说法,是你那位好姐妹的情郎。”
江月明一愣:杨柳的情郎?可他早上还在山上采摘野果。
“犯人还说,那个名叫张谨云的乐坊琴师,实际是张老爷的私生子,别看张老爷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年轻时可风流着,四处留情,和一位舞姬生下张谨云后不负责任离开了。张谨云生母为此抑郁而终,母亲去世,儿子心怀怨恨,生出了弑父的心思。犯人正是张谨云在外雇的杀手。”
连最基本的保密工作都做不好,狗屁杀手。
江月明叫停说书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坊间话本,俗套落伍,你这生意迟早要倒闭。”
朗云何冤枉:“可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样传,再说那位张老爷吧,被捅一刀后生死未卜,若不是师娘,他现在已经在桥边喝汤了,死无对证,谁知道真假。”
江月明听懂了,朗云何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也是,嫌犯落网才多久,琴师弑父的故事竟扩散得如此迅速。
“嘶——”江月明深吸一口气,她才反应过来,浴桶中的水已经凉透了。
朗云何识趣离开,出去前不忘把房门盖上:“别泡了,江南天暖,从未听说有人在三月冻死。”
“滚滚滚,快滚。”这人真是,寿命长久了,舌头却被针蝎草腌过,更毒了。
江月明起身穿衣,从屏风后出现。
卧房中间,四方的小桌上出现一捧颜色鲜艳的莓果,果实上残留着湿漉的水渍,是清洗之后留下的痕迹。
朗云何说话算话,回来后真的给江月明洗了果子,并且远不止两个,它们个个饱满鲜红,像是被精心挑选过。
江月明猛然回想起朗云何在山上时说过的话:这里的野果比别处大。
“难道是那时候摘的?”
江月明和朗云何一同下山回家,她丝毫没有发觉朗云何身上藏了果子。
“瞒得真好。”
江月明拿起一个野莓放入口中,酸甜的果浆在唇齿间绽开。
味道还不错。
江月明决定大发慈悲原谅朗云何刚才的鬼话。
……
晓春城安定多年,张老爷当街遇刺的消息就像平静的山林被火铳打响,飞鸟惊林,晓春城沸沸扬扬闹了整整三日,仍不见消停。
张谨云已被官府的人带走,审讯日夜接连,持刀客一口咬死张谨云是金主,对方不认,场面一度僵持。
张谨云所在的乐坊名叫瑶池仙,瑶池仙里的舞姬乐师闻名江南,吸引无数文人墨客,更有王孙公子一掷千金。张谨云弹得一手好琴,是那里的招牌琴师之一。
知府桂三秋为早日结案,派人走访瑶池仙,可不论找谁问话,得到的答案都一样:张琴师待人极好,雇凶杀人不像他会做的事。
桂三秋愁啊,愁得三天白了六根头发,他每天从雕花红木床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问下人:“案子有何进展?”
下人说:“没有。”
桂三秋当即白了半根头发,说:“继续审,对了,提醒他们,持刀犯空口无凭,张琴师那边罪名并未坐实,审问为主,就算用刑也不要动他的手。”
桂三秋家底深厚,祖上当过皇商,父兄常年往返江南、西域做买卖,整个家族,唯他一人另辟蹊径入朝为官,但骄奢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所以他无事时就爱去瑶池仙听曲,深知手是琴师的命根子。
桂三秋的为官之道:小心谨慎,总不会错的。
第四日,桂三秋按捺不住,又问:“案子有何进展?”
这次的回答不一样,下人说:“张老爷醒了。”
知府老爷头终于不用白头发了,催促道:“快,备车马,我要去江氏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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