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晓春(2 / 2)
酒划拳,喝茶谈天的客人,账房算盘打得哒哒响,热闹非凡,完全不像山野黑店那般冷清孤寂。
“这才是正经客栈。”江月明许久没见过热闹,今日倍感亲切。
暂时安置后,江横天和朗云何出发去找旧宅,母女以及幼子留在客栈,等待消息。
江横天对朗云何执意跟来的行为倍感不满:“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找得到方向。”
朗云何付钱在街边买了一把水墨折扇,然后继续紧跟江横天的步伐:“师父,师娘让我看着你。”
“瞎操心。”
“这话您得当着师娘的面说。”
江横天不说话了。罢了,跟着就跟着吧。
转过街角,行人渐少,开始冷清。
江横天指着前面的拐角,十分肯定:“过去就到了。”
“好。”
然而,拐过弯之后,朗云何收起折扇敲打在手心,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年轻的时候就爱戏水。”
前方,一条翠河上漂着几只羽毛似雪的圆眼大白鸭。
“嘎嘎嘎。”
白鸭上岸,大摇大摆从江横天身边经过,毫不客气抖了他一身水。
江横天:……
“意外,纯属意外,我想起来了,是另一条街。”
二人换了方向,继续走了一刻钟。
江南的小道弯弯绕绕,江横天指着前方:“过了这个路口右拐,准没错。”
他们走过去,这次前方不是河了,但是——
两名狱卒拄着长棍,一头一尾押送着犯人入监牢。
狱卒厉声呵斥:“快走!没吃饭呐!”
然后押着犯人进入这座冰冷阴暗、密不通风的建筑。
朗云何点数:一二三四五,一排正好五人,和他们一样。
“师父,这地方可不兴住啊。”
条件差,狱卒凶残不说,最重要的是,以他们的身份,进去了一定出不来。
江横天咬牙:“意外,再来。”
小半天的时间里,他们先后经过了马场、赌坊、隐蔽的茶楼、有主的民居,居民一家六十年前就在城中安家落户,住了三代……
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江横天宅子的旧址,现实是残酷的,原来的宅子早已拆了重建,五年前成为晓春城新任知府的宅邸。
晓春城的老人告诉他们:“原来是有一处宅子的,面积不小,可宅子是需要人气滋养的,主人没住几天就走了,宅子便荒废了,长藤蔓落瓦片。某天打雷,雷劈中了庭院中的樟树,树烧着了,连带周围的野草一起着了,火势很快就蔓延开,好好的宅子,就这么烧没了,可惜啊。”
那人当故事一般讲给江横天和朗云何听。
“后来知府大人看中了这块地,很快新宅落成,仆人每日进出,除草种花,从外面看庭院打理得可精致了,贵人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样哟。”
江横天脸都黑了,朗云何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安慰:“师父别生气,咱们还有钱,大不了再买一座。”
讲故事那人一听是要买房子的,十分热情:“两位是外地人吧,家里几口啊?问房的话可以去城东的牙行,我们晓春城还是有很多不错的房宅的。”
“多谢。”
“不客气。”
朗云何道完谢后连忙把江横天推走了,生怕他把持不住冲进知府院里杀人。
“善哉善哉,师父,金盆洗手,金盆洗手!”
……
“哈哈哈哈哈……”
客栈里,江月明听完朗云何的叙述后憋笑失败,她敲着桌板,“走到监牢,爹你怎么敢。”
江横天怒怼朗云何:“谁让你说这个了,这里的知府太不懂规矩,宅子没了,地还是我的呢。”
“爹,那人可是知府,和他作对我们的日子别想过了。”
“是,你也别激动。”应梦怜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谁让江横天不一早对她交代房产,早说了还能雇人打理,现在好了,没了。
好在他们还有银票,二十年过去,也不知晓春城房价涨了多少。
现如今只能在客栈多住几天了。
应梦怜对江月明道:“明日一早我和你爹去牙行问情况,你和云何看着风清,别叫他乱跑。”
“知道了。”江月明捏着江风清的小圆脸蛋,“听到没有,不许乱跑。”
江风清似乎特别喜欢大金盆,下马车时就带着它,一直抱着不肯撒手。
他任由姐姐揉搓脸蛋,勉强挤出一丝变形的笑:“阿姐说的是,阿清会乖的。”
朗云何却看着江月明说道:“谁乱跑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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