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第125节(3 / 4)
可以一定程序上的干预司法,享有租税。但是,已经不是真土皇帝了。朝廷是有权干涉这片地方的,如果受封者作得厉害,朝廷也要朝廷管束。颜肃之要通过的,就是这么个仪式。
颜肃之的长相很撑场面,皇帝看到自己“一手栽培”的新生代俊杰,也是龙心大悦。整个场面既庄严又和谐,还透着丝喜气。
姜氏亦受封,夫妻二人皆得紫绶金印。原本楚氏应该也有一个太夫人的职称的,只是她已经做了邰阳公的太夫人,泉安侯这里,就从简了。
仪式结束,颜肃之夫妇便回已经收拾好了的泉安侯府,颜神佑与六郎带着家中奴婢们相迎。泉安侯府与邰阳公府一东一西,在街区里隔得比较远,离清远侯府却比较近。对于这一条,颜氏有点尴尬有点得意,清远侯世子徐杨就觉得脑门直跳,一抽一抽地疼。清远侯夫人还记得颜肃之这个小流氓开过她儿子的瓢,奈何这个流氓外面转了一圈儿,杀人无算还成了她邻居,只得咽下一肚子的苦水,还得笑着说“恭喜”。
泉安侯府比邰阳公府规制稍减,面积却并不逊于旧府。颜肃之一家统共四口人,奴婢虽然不少,还是觉得有些空旷。蒋氏过来做客,看了就有点着急,于宴散后留了下来,看女儿满面喜色,还是忍不住道:“你倒是上点儿心,再生两个儿子才好。生完了,你也省事,我也省心。”
姜氏已有六郎,倒并不很急,微笑着答应了。蒋氏不好再多言,暗想:等她过了这个高兴劲儿,我再给她细说。这么大的家业,一个儿子不够使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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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暂时还真没想这么多,她现在要忙的是听颜肃之说明天继续拜会师友,他的一位老师给他介绍了一个厉害的人,如果不能拐来当六郎的老师,就骗去当新乡令!
姜氏问道:“是谁?”
颜肃之说出了一个名字,姜氏比得了紫绶金印还要开心:“回京只要办得成这一件事,也是值了。”
颜肃之说的这一位,姓丁名号,字长明。比颜肃之大上五岁,乃是个有名的学者。治经史第一,却有一样怪癖:不喜说话。然而著书立说,每有片纸传出,便为人争相抄诵。然而不甚喜见人,也不喜与人辩难。但有人问,只写出来,他也书写应对。
身居陋巷之中,名闻天下,却不曾出仕。朝廷不是没想过征辟他,坑爹的是下的诏书他不接,来使者说话,他一言不发。因有一个名头比他还响的祸害老先生,皇帝就放弃了跟他对话。祸害虽然讨厌,好歹能搭个腔啊!
于是丁号也就在学术的圈子里为众人所知,他又不怎么说话,总是“中隐隐于市”,倒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突出事迹。
颜肃之却不认为他是个书呆子,真的书呆子,能一直保持这么个势头么?读书的时候,还抄过丁号兄的手抄本来学习呢。看这位仁兄的文字,字里行间透着深深的禅意。当时不解,现在回过头来看,那都是种种谋略,十分透彻。
也有人怀疑丁号是不是哑巴,因为曾有来请他的倒霉使者,在丁号面前说得嗓子都哑了,丁号屁者没放一个。使者回来就怒了,宣传了半个月,说丁先生是个哑巴。
这一点,颜肃之可以为丁号辟谣:丁先生会说话,而且说得相当有特色,声母韵母分得相当清楚——他不是哑巴是结巴!
彼时颜肃之一家轻车简从,跟在颜肃之的老师身后,十分有诚意地带着六郎来拜师。丁先生的家并不大,他也不是世家,也不做官,并没有多少钱。生活费靠家里几十亩地的租子,还有来抄他的书、向他请教学问的人送的干肉条。所以住的院子就小。
当时丁先生也许是在暴怒,声音颇大,连颜神佑都听到了他的怒吼:“你——迤……迤……迤……迤,混——嗯嗯……嗯……”
颜神佑猜,下一个字是“账……昂昂昂昂昂……”怪不得要装高僧,这特么根本是不装不行吧?周勃好歹还能说“期期以为不可”,只重叠一次。邓艾还能完整地说个“凤兮凤兮,共是一凤”。这一位要是遇上刘邦,就只好“期夷夷译”了。
姜氏头一回遇到结巴,这才知道,那种紧张的时候说“我、我、我我,我没做坏事”的,跟丁先生一比,不是结巴,只能算是磕巴。真正的结巴,是把自己憋得直翻白眼儿,他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死活说不出下一个字来。这一个字的音也不是重复的,而是将韵母变音拖得老长。
天下名士丁先生,是个大结巴!
颜肃之一家四口,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颜肃之的老师,面色也十分诡异,显然,他也没料到。正要说什么,就听里面丁先生又在拖长了调子唱大戏了“账……昂昂昂——”
可既然来了,总不好灰溜溜的走了吧?帖子都递了,老师的面子都搁在里面了。硬着头皮去敲门,果然见丁先生憋得脸红脖子粗,翻着白眼,急得直跺脚:“来……矮……”
颜神佑实在忍不住了,冲他做了一个乐队指挥“收”的手势,特别有张力。丁先生不愧是个思维敏捷的人,很快领会了颜神佑的意思。嘎嘣,止住了音,说了下一个字:“啦?”然后他自己也做了一个“收”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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