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第80节(1 / 3)
“有。”修竹道:“忘魂散原本就是一种为了将人控制于手的毒药,此药制出来时多半致命,施毒者为达成自己的目的,先是令人丧失记忆,待时日一到,若中毒者尚有利用价值,施毒之人便可用解药换取他们最终想要的。”
所以,昨夜,他为了这颗解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是……为了救我么。
为什么?他不是恨透我了么?
彷徨在胸臆之间反反复复徘徊,直待修竹慢慢地道:“有些事,我原本并不愿说,毕竟公主与我们是敌对关系,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淡淡笑了笑,“其实在两年前,我就见过公主了。两年前在灵山之上,公主窥见少主与帮众兄弟集会,后来遭袭晕了过去,那一个掌刀,是我打的。”
我心头一颤。
修竹道:“我原本是夏阳侯的幕僚,后来被指派给风离公子为他做事,那夜抓了公主的不是别人,正是风离公子。而在少主赶来前,喂公主服下忘魂散的也不是别人,还是风公子。”
“让公主中忘魂散,委实是侯爷的意思,他为风公子与少主一人准备了一颗毒药,目的便是为了试探他们是否当真愿与公主为敌。”
“公主中了风公子的忘魂散,这一切,少主并不知晓。”
“后来,少主闻风而来,并当着风公子的面逼公主服下药丸,那时,我与风公子当真以为那是忘魂散,少主是有心置公主于死地。”
“直到上月初,少主在得知公主所中的是风公子所施的必死之毒后,他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夜以继日的赶至绥阳,去侯爷那儿换取解药,我才知道,那一夜,少主为公主所服的并非毒药,只不过是为了迷惑风公子与侯爷罢了。”
修竹每说一句话,我便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利刃割上一分,小小的药丸握在手心,炽热的几乎烫手,可我心底竟连一丝喜悦也无,“换取?他用什么来换取解药?”
夏阳侯处心积虑多时,又岂会是宋郎生说要解药他就能给的?
修竹摇了摇头,“少主与侯爷有何交易我哪会知晓?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少主担心侯爷并非愿意替公主解毒,所以便要了两颗解药。”
“为何要两颗……”问到一半,答案已悄然浮上我的心头,一瞬间,我竟忽然问不下去了。
修竹低下头,沉声道:“少主他……他把他自己手中的忘魂散给服了下去……待毒发后,他足足昏迷了三日三夜,那三日我守在少主身侧,一直遵循他的话等他,待他醒来,见他失去记忆,确认是中了忘魂散之毒,才替他服下解药。”
凛冽的寒冷迅速灌满整个胸腔,我感到手指在轻轻颤动,“他这么做,若解药并非是真的……”
修竹轻轻道:“这话我也问过,少主说,那陪公主一起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骗人。”我这一声喊出来,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他不是前朝皇嗣么?他不是要报他的血海深仇么?他不想要图谋整个江山……”
“他不是,”修竹斩钉截铁道,“他不想。”
“他若是想,就不会一清醒,连一刻也不敢耽搁,没日没夜的赶往京城。”
“他若是想,就不会不顾及他的身体能否经受住不眠不休的颠簸,只为更早一些见到公主。”
修竹看着远方起伏不平的天际,“他只不过想不到,在他带着他用命博来的解药回到公主府时,等待他的,是公主蓄谋的埋伏与杀戮。”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我想起了那封信,在宋郎生离开之时写给我的那封信。
他说:盼你不论记起何事,都能信我如初。
可昨日当他赶至公主府,眼见我陷入废墟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仍历历在目,那时我在做什么?我站在高处无动于衷的想,他为何要演戏,他究竟有何企图?
他说:宋郎生自钟情萧其棠那天起,心便未曾动摇过半分。
可我却对他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只不过,经过昨夜,我能看得出公主对少主并非是那般绝情寡义,虽说这其中关节我也未能想通,然而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事不能只信表面所见所闻。”修竹说完了他想说的,翻身踏上了马,“事已至此,修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见他就要离开,我赶忙叫住了他,“为何要帮我?”
“我是侯爷的幕僚,过去是,如今也是。”
修竹勒紧马缰,骑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还有一件事忘了告之公主殿下,公主中毒已深,这忘魂散的解药服入之后必遭锥心之痛足足一日,一日之后,中毒期间所经历之所有皆会尽数忘却,此生都无法再想起,包括今日我对公主所说的话。”
我只觉得周身彻骨生寒,修竹平和的面容下仿佛隐藏着另一种灵魂,“你……”
“今日距公主中毒之期整好两年,若过了今夜公主还未能服下解药,那便当真是回天乏术了。”修竹的声音隐没在东风中,“公主殿下……后会无期了。”
话音一落,他扬鞭策马,我想要追上前去,却是双腿动得麻木,刚踏出一步便跪在雪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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