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月 第67节(2 / 3)
吕淞说容欢正在里面,幼幼便轻手轻脚地独自进了屋,那时容欢仍跟下午时一样,坐在桌案前,手里执着书卷,只是整张脸呆呆地无一丝表情,两眼也发直无神,倒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幼幼上前请安,容欢方才清醒,见着是她,先是一愣,继而皱了皱眉,忙又低头继续看书,却发现内容是一个时辰前才看过的,而且记得不甚清晰,干脆胡乱翻了几页:“你又来做什么?”
幼幼笑盈盈地问:“王爷用过膳了没?”
“用了。”他眼皮抬也不抬。
幼幼不气馁,绞着手里小手帕,有些娇滴滴地说:“那个……我搬回紫云轩了,你、你晚上不来吗?”
她嗓音娇媚,宛如夏日能挤出甜汁的蜜果,一边说着一边忽闪着小睫毛,简直就是变相的盛情邀请!可惜她眼皮子都眨累了,也没换来容欢的另眼相待,容欢冷冷开口:“我不是派人传话了,最近都会住在书房。”
“哦……”对于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幼幼私下不满地瘪瘪嘴,很快又道,“那我能不能打扰王爷片刻?”
容欢疑惑抬眸。
幼幼咧嘴一笑,赶紧朝外面挥挥手,叮嘱着:“你们进来吧,都搬到楼上去,脚下仔细些啊。”
那六名丫鬟鱼贯而入,前四个一人捧着针线笸箩,一人拿着玉箫短笛,一人搬着雪松盆栽,一人端着红木嵌螺钿镜匣,后两个则共同抬了一个大箱子,在幼幼的吩咐下朝书房二楼走去。
容欢眼珠子随着转来转去,显然被这番场景给愕住了:“你这是做什么?”
“搬家呀。”幼幼笑嘻嘻地讲,“她们搬的都是我日常所需之品。”当然她没说清,这些不过是她家什中的三分之一而已。
容欢眼皮子一抽,正欲发作,幼幼忙又抢先,振振有词道:“咱们是夫妻,怎么能分开呢,所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既然你要住在书房,我自然也该留下陪着你了。”
想当初某人搬进凝思园,鸠占鹊巢,还擅自将她的书房改造了一通,如今幼幼的做法,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公玉幼!”容欢额角青筋直跳。
见他发怒,幼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咱俩一日没和离,我就还是瑜王妃,你就还是我丈夫,大不了咱们就这么一直耗着,看谁熬得过谁!”
容欢瞠目结舌,随即只觉神经一阵阵作痛,干脆抚着额不说话。
幼幼认为他这是默许的意思了,内心欢呼雀跃,转身,从习侬手上拿过一个膳盒,放到桌上打开,却是一盅蜜汁燕窝,她以银匙慢慢舀进碗里,递到他跟前:“你瞧你,看了这么久的书,也不歇歇。”
容欢看着她手里捧的玉色瓷碗,倒仿佛看着毒-药似的,因她站在左边,就把脸挪到右边:“拿走。”
幼幼只好又绕过桌子,走到右边来:“你尝尝嘛,我炖了一个下午的,腰都酸了呢。”
容欢挥了挥手,再将脸偏向左边。
幼幼又绕过来:“真的很好喝啊,我自己都尝过了。“
如此一来二去,她不嫌累,倒把容欢扰得心烦意乱,最后叹了口气:“搁着吧。”
幼幼趁胜追击:“现在喝了好不好,否则就该放凉了。”想着以前吃东西,他最喜欢喂她了,说罢,便舀起一小匙,仔细喂到他唇畔。
要说瑜亲王成亲这几年来,几乎都是热脸贴冷屁股,还没享受过如此待遇呢,他傻愣愣地看着那张俏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紧接着,耳畔传来一阵窃笑,原来是那群小丫鬟站在门口捂嘴逗乐,他登时面皮一黑:“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用不着你服侍。”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幼幼笑了笑,继续柔声细语地哄劝,“来呀,啊……”
“不用不用!”容欢使劲挥着手,跟轰苍蝇似的。
幼幼见他不肯张口,想了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凑近吻了下他的唇,果然效果显着,就瞧容欢一下子化成雕石,呆呆张着嘴巴,她便十分顺利地往里塞了一口:“怎么样,好不好喝?”
片刻后,容欢醒回神,惊怒之下却是呛着了,俯首不停咳嗽。
幼幼不料会这般,一手端着玉碗,一手忙着要给他捶背,却听容欢恼羞成怒道:“公玉幼,你真是够了!”
他这一声暴吼,可把幼幼吓了一跳,结果手指一抖,整碗燕窝尽皆洒在他身上。
容欢脸都绿了,幼幼尴尬地一捂嘴,开口道歉:“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慌慌张张从袖子里掏出绢帕。
容欢哪敢再让她碰,唤了梦桐梦影,他是洗洁之人,吩咐备水沐浴,便扭身上了楼。
幼幼原地垂头丧气,恨自己笨手笨脚,白白浪费了那盅蜜汁燕窝,随即一转念,想到容欢要去沐浴……
沐……浴……
她眼珠子贼溜溜转了转,主意已定。
且说容欢褪去衣服,赤-身进了盛满热水的橡木桶,因着耳根子总算恢复清静,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他闭着眼,听到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只当是伺候的侍婢,理所当然地命令:“舀水。”
那人得了吩咐,马上取来葫芦瓢,一下接一下地给他身上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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