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再醮记 第116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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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方知,晋王不愧为陛下之子,大场面中也很能镇得住场。或许陛下作为阿爷,以前都只当晋王还是个孩童,其实他早便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闻言,圣人垂目想了想,颔首道:“辅机(长孙无忌)说得是,转眼稚奴也要大婚了。如今他的身子骨也强健了些,或许多少能让他参预些政务,帮朕分忧了。旁的不说,朕看这一回摹本之事,他与子竟便都做得很好。”说到这里,他便眉飞色舞起来:“子竟最近在倒腾甚么雕版印刷,稚奴夸了好多回,听说这两日便能印刷出来给朕瞧了。辅机你听说过这雕版印刷么?”

长孙无忌摇了摇首,看向崔敦与崔敛。

圣人也跟着看过去:“礼之(崔敦)、守之(崔敛)你们可听说了?”

崔敦、崔敛兄弟俩对视一眼,满脸无奈地摇了摇首。

圣人对他们一问三不知的表现十分不满:“亏你们还是长辈,怎地连子竟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天天都见面,居然还不如朕知道得多。”说到此,他又忍不住笑了,话中多少带了些自得的意思:“还是稚奴贴心,什么话都和耶耶说。”

“……”几位重臣默默地听着圣人炫耀儿子,已经十分习惯这种情形了。在很多情况下,他们自家的父子关系,就是为了衬托圣人与太子、圣人与魏王、圣人与晋王之间无可匹敌的父子之情而存在的。有些时候,他们听着其实也有些羡慕。毕竟,毫无原则地宠溺儿女所得来的满足感,其实也十分难得。而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严父,并非慈父,也很难拥有那种与儿女亲密无间的体验。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十分无奈。这般娇养女儿也就罢了,儿子哪有这种养法?只是,连长孙皇后都拗不过圣人,他们一再纳谏圣人也权当成耳旁风——当臣子的还有什么法子呢?

有了对比参照,圣人心情十分愉快,挥了挥手,很是大度地道:“也罢,既然你们都这么孤陋寡闻,待雉奴和子竟将摹本呈给朕看的时候,就都过来过一过眼。免得这雕版印刷的事成了,朕的心腹爱卿们居然都不知晓。”

房玄龄、长孙无忌、崔敦、崔敛自是只能行礼谢恩。

圣人又点了几个人名:“玄成(魏征)、登善(褚遂良)、舅父(高士廉)若无事,也都来瞧一瞧。若是欧阳公(欧阳询)还在便好了……”

于是,在李治和崔渊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圣人又半是炫耀半是欣慰地给他们俩宣传了一番。待他们第二日捧着装订好的经折装《兰亭序》摹本过来求见时,两仪殿中已经坐满了当朝重臣: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尚书右仆射高士廉、中书令杨师道、左侍中魏征、司徒长孙无忌、谏议大夫褚遂良、兵部尚书崔敦、光禄寺少卿崔敛。

没想到当朝四位宰相都在,正目光炯炯地看过来——踏入两仪殿的那一瞬间,满脸喜色的李治怔了怔,突然压力倍增。崔渊跟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望了他一眼。李治心中一凛,回过神来,向诸臣颔首见礼,又格外与舅祖父高士廉、舅父长孙无忌行了礼,这才朝圣人拜下:“原以为阿爷这里没有人,想不到诸公都在,倒教孩儿吓了一跳。”

圣人将他方才的举止看在眼里,越看越是欢喜,又因爱子成长而颇有几分感慨:“正是因他们都几乎不曾见过你几面,阿爷才特地让他们过来。不过,雉奴,你也越发稳重了,阿爷总算是放心了。”

李治笑道:“阿爷觉得,孩儿方才没有呆怔在原地便算是稳重了?孩儿却觉得还差得远呢,只能帮着做些小事,尚不能为阿爷分忧。”

“阿爷再好好教一教你,过两年你便能参预朝政了。”圣人难掩笑意,接过他递上来的经折装《兰亭序》摹本,“且你与子竟这一回做的事,何尝不是为阿爷分忧呢?”经折装确实十分少见,他好奇地打开摹本:“如此装帧,确实比卷轴更容易放置。”

“也更容易看,更容易书写,不必手持卷轴悬笔写字了。”李治凑到他身侧,比划了几下。

崔渊在下头接道:“这雕版刻好了,便可印刷出成百上千份,比抄写更便宜,节省了不少时间,也可令这名家真迹摹本更快流传到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臣想着,不仅可做名家真迹摹本,《千字文》《急救篇》等各种启蒙之书,甚至于十三经等,皆可印刷出来。”

“不错。读书之人越多,朕能用之才也就越多。”圣人笑道,将那摹本仔细看了又看,“若不是你们说这是雕版印刷出来的,恐怕朕真以为是子竟又临摹了一份!很好!这摹本,确实将近九分神韵了!你们都曾见过王右军的真迹,也过来看看!”

众臣便都围了过去,传看着这份经折装摹本。

诸臣之中,以褚遂良书道造诣最高。他抬首看了崔渊一眼,双目中略有些复杂之意:“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褚公过誉了,不过是沾了能将真迹借出来,每日潜心揣摩的光罢了。”崔渊回道,“大王也曾提过,若能再求圣人多宽限几日,请褚公过来指点,说不得便能见到更出彩的摹本了。”这话他与李治二人确实私下议论过。然而,褚遂良是圣人的心腹重臣,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用在参悟《兰亭序》上。

褚遂良笑了起来,想了想,便道:“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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