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壁书 第41节(2 / 3)
了郡主。”
“这就是你推脱的缘由?”裴媛君轻轻一哼,语中已有恼意,“纵使北上坐镇范阳,纵使婚约拖上一年半载,也无不可。”
商之抬首,目光直直注视着珠帘之后的身影,道:“太后为何非得强迫臣娶萦郡主?”
“强迫?!”珠帘忽地掀起,裴媛君掷出帛书,怒道,“萦儿待你之心你还不明白?她如此情深意重,你就忍心这样辜负伤害她?”
“正是因为郡主的情深意重,臣才要及早说清楚,”商之道,“如今的伤心只是一时,若当真让臣娶了萦郡主,她的伤心怕是一世。臣可以待她如友如妹,却永远不能待她如妻。”
裴媛君蓦然停住脚步,身子发颤,窗外的阳光照入眼眸,一阵明晃晃的灼烧。
这般的言词,何等耳熟?
记忆中那人那日面对自己的倾心诉说后,也是这样无奈地笑,决绝地推开。
裴媛君闭上双目,胸间一阵波涛起伏――原以为早已风清云淡,却不想还是这般锥心刺骨的痛和恨。
她吸了口气,回头望向阶下,平静地微笑:“商之君心中,怕是另有所属吧?”
商之目光低垂,道:“如果这个原因可让太后理解臣谢辞婚约的苦衷,臣承认。”
裴媛君注视他良久,忽而细声轻笑,缓缓道:“哀家知道了,这件事,还是等商之君自范阳回来后再说吧。”
“太后……”
“哀家已退了一步,你还要不依不饶?”裴媛君一霎声色俱厉,“好歹要给萦儿一个台阶下,商之君当真是绝情冷血如斯么?”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商之只得揖了手,告退而出。
岂料步至轩外,迎面却对上一双明净温柔的眼眸。
商之怔了怔,脚下一滞。夭绍不知已在轩外多久,与他相视片刻,侧身让开道路。
“商之君。”茜虞上前,微微含笑着行礼。
商之恍过神,清风般步过夭绍身前。
“我走了。”声音低低,只传入了她的耳中。
夭绍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他临行的告辞之言,忍不住抬目追寻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是无法唤出声音。
“郡主,”茜虞轻轻握住她的手,含笑道,“进去吧。”
夭绍只得收回目光,随她走入轩阁里。
裴媛君坐在凤榻上,正入神地望着鼎炉间飘起的轻烟。
“太后,明嘉郡主来了。”茜虞上前唤道。
“是么?”裴媛君看了看夭绍,眉目中有些慵懒,“丫头明日何时出发?”
夭绍回道:“明早巳时。”
“时间过得真快,”裴媛君招过夭绍揽于身旁,笑着道,“哀家第一次见你时倒似发生在昨日,一晃眼,你便就要走了。”
夭绍笑了笑,将捧在臂弯里的八卷竹简放在书案上,对裴媛君道:“临别无所赠,这是夭绍为太后写下的曲谱,还有《东山攸记》的注解。”
“你写的?”裴媛君有些意外,翻开一阅,展颜道,“这么多曲子?极好,以后闲暇时哀家倒不愁没事做了。”她沉思片刻,望着夭绍柔美乖巧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其实不怪你……”
“什么?”夭绍微怔。
裴媛君笑了笑,自发髻上取下一根白玉簪,插入夭绍的发间:“礼尚往来,你莫要嫌弃,这是哀家戴了快二十年的玉簪。”
“二十年?”夭绍抚摸着发簪,忙欲摘下,“那必是太后心爱之物,夭绍不敢……”
“别动,”裴媛君按住她的手,目色幽幽道,“正配呢。”
日过正午,商之策骑赶到北陵营,递出圣谕。
伐柯本是北陵营的将领,趁主帅离开之际悄悄递上一卷名单给商之:“这些都是鲜卑旧部,未免他人起疑,我没有全选,但选出的四百人名单都是精悍之士,且忠心无二。”
商之颔首,携过名单对照军册,勾出八百骑兵,巡视后,卷尘离去。
行至洛河畔,商之勒马,吩咐伐柯道:“我回王府一趟,离歌和无忧已寻了五艘大船在济河边上等着,你带着人先去与他们汇合。”
“是。”
眼看着伐柯领着诸人向北飞驰,商之独自南返洛都,回到慕容王府,内庭暖阁里,果然见慕容虔正魂不守舍地抚着一柄青锋剑。
骤然有茶香扑入鼻中,慕容虔抬头,却见商之未戴面具,跪坐在他案前。
“义父想什么?”
慕容虔不答,眉宇间疲惫无限,轻道:“你怎么还未出城?”
“待会去采衣楼叫过沈伊就走,”商之打量他的神色,问道,“义父方才在宫中可是见过少卿了?”
慕容虔愣了愣,随即摇头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商之道:“你问了他华伯父的事?”
慕容虔苦涩一笑:“他根本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商之道:“即便你开口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你。他的顾虑何其多,连姑父他们也不能完全叩开他的心门。”他沉吟片刻,又道:“之前我在荆州时曾无意听到殷桓提过谋士华夫子之名,如今想来,才有些明白那想必就是华伯父。”
慕容虔精神一振,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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