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壁书 第2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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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心惋惜:“撇开裴行不谈,令狐淳文治不输武事,又爱惜百姓,的确是治安一方难得的好官,不过可惜,此人当年虽跟随我父王多年征战,却从来都是裴行的亲信。”

“谁说不是如此?”伐柯也叹息道,“北朝八州,裴氏独占青、兖、雍三州,其余二州也无所谓,但就拱卫洛都的雍州来说,只要令狐淳一日坐在雍州刺史的位子上,少主就一日无法安宁。”

商之查阅满案谍报,没有言语,慕容子野慢条斯理地喝茶,想了想,不免又是感慨:“亏我们在麒麟火珠的事上想方设法,早知道裴行会让令狐淳做出毁桥延迟舆驾北上这样的蠢事,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你既也说毁桥是件蠢事,”商之言语深刻,“你想想,那裴行做过蠢事么?”

慕容子野闻言一怔,一旁的伐柯亦是茫然:“少主的意思是?”

“以裴行的智谋心机,若当真是他要我们停滞不前,我们早困在怒江边上,哪里能入得北朝疆域?何况一路尽是这么低劣笨拙的法子,”烛火下,商之的凤眸深邃黑亮,慢慢道,“先前我猜测是有人假借丞相之令行事,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伐柯疑惑:“那会是谁?”

慕容子野道:“朝上与裴行不和的,除了父王外,还有太傅姚融。”

商之摇了摇头:“姚融能耐再大,也插手不进裴氏密令。应该是裴氏内里的人。”

“难道是太后?”慕容子野灵光一闪,思了片刻,又觉不对,“虽说太后和裴行政见愈见锋争,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妹,断其兄长手臂必是断其自己的手臂,她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商之道:“可是令狐淳的女儿,却是皇帝最亲密的淑仪。如果是太后所为,倒是一举三得。”

“三得?哪三得?除令狐淳,降令狐淑仪,拖延皇帝婚事?”慕容子野冷笑道,“当初还不是裴太后自己选的想要控制住陛下的人?令狐淑仪如今和皇帝心心相印了,她又觉得闹心了?”

商之不置可否,轻轻笑了笑:“不管如何,于我们无害。”

慕容子野横眸瞪过去:“无情!”

“我自不比你慕容子野的情深义重,”商之一笑,低头写了一卷信帛,交给伐柯,“飞信传去洛都云阁,给澜辰。”

伐柯应下,转身离去。慕容子野睨眼看着伐柯离去,鄙夷道:“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既知不是良方,那你还问?”

“你!”慕容子野喉间一噎,桃花眸里锋芒灼灼,顿时胸闷气短。

商之这才言辞缓慢道:“陛下即将大婚,不能有乱,所以目前还不是动令狐淳的时机。既不能如裴太后之意,也要麻痹一下裴行的神经。我和澜辰那次在西域找到一块奇石,如今先送给令狐淳,便说飞虹桥断、天降祥瑞,让令狐淳送奇石入洛都,先帮他遮掩私自断桥一罪。等陛下大婚之后,能有个名正言顺的权力和身份时,届时再拿令狐淳开刀也不迟。”

慕容子野彻底恍悟,叹道:“原来如此。”

商之拿起一卷密函正要浏览,忽觉窗纱人影一闪,扬袖振开窗扇,提高声音道:“既已来了,怎么不进来?”

光影飘忽,锦绣华衣的少年敏捷跃入阁楼,关上窗,对商之和慕容子野各行了礼,才笑道:“不是正听少主和小王爷聊天么,离歌不敢打扰。”

慕容子野肃容纠正道:“不是聊天,是谋事,谋害人命之事。这事岂是你随便听得的?”

“是。”离歌笑意讪讪。

商之道:“事办得如何了?”

离歌道:“我已将石匠一家安置妥当,待陛下大婚后,我会通知苻景略大人的令史。”

商之颔首,抬眸见离歌双肩微瑟似有寒意,问道:“外面很冷么?”

“是,寒风大起,乌云密布,似乎快要下雪了。”

“下雪?”商之心中倏地一动,还未揣摩出那心动的由来,便听驿站外一声高昂的马儿嘶鸣声,随即东园那边也似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慕容子野一惊:“莫非东朝公主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方才出去送信的伐柯此刻回到阁中,闻言道:“不是公主,似乎是明嘉郡主出了事,随驾的御医现在都赶去了东园。东朝的豫章郡王方才也急急火火地驰马出了驿站,却不知道是去哪里。”

他话音刚落,商之猛然起身,戴上银面,疾步出了西阁。

“什么事这么着急?”慕容子野微微一愣,好奇心上来,赶紧跟随其后。

两人赶到东园时,里面侍女侍从已乱作了一团。舜华正出来接御医,迎面却见商之和慕容子野匆匆而来,不由一愣,不动声色将御医送入屋后,嘱咐侍女几句,便又走出廊外,与商之和慕容子走至墙角阴暗处。

“舜华姑姑。”慕容子野深深弯腰,在她面前大行晚辈礼。

舜华安然受了他一礼,望着他精致得毫无瑕疵的面容,想起故人,不免心中微微怅然,笑道:“多年未见,子野也长这般大了。”她扶着慕容子野的手臂,双眸湿润,唇边笑意愈见柔和,问道:“你父母可好?”

“好,就是常念着姑姑你们,”慕容子野微笑道,想起沈伊的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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