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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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下着雨,路上湿滑得很,冷得很。突兀的树枝在浓密阴郁的棉絮一般的天空下,显得愈加发黑滑腻,生了青色的苔藓的石头淌着雨水,像披着斗笠的老人,在雨中一动不动。一切似乎都静默在雨之中,看着雨水划过,像是自己在流泪一样,无言伤感,于是整个田野都充满了伤感的景象。

就是这样,我受了寒生了病,整夜发着烧,不停地咳嗽,这令我爷爷很替我忧心,半夜叫来医生给我看病,我躺在床上,被子把我裹得透不过气,我难受地流汗,爷爷坐在我旁边,他的大手抓着我的小手,很紧很暖和,我心里有些害怕,但又动不得。医生连夜赶到,他是骑着摩托赶来的,进来连雨衣都没脱好,便从湿嗒嗒的药箱里慌忙掏出一只玻璃管,递给爷爷。

“烤烤看严重不!”医生喘着气说,他的嘴里冒着白气。爷爷接过来,就塞进我的胳肢窝下,并立刻把我盖好。等待的时候,医生才把雨衣脱下来,挂在窗户上,水滴答滴滴落地上。医生摸着我的额头。

“嘶,烫得厉害!”医生摇着头说。

“哎!”

爷爷什么也不说,紧缩着眉头,叹息着,低下头沉默着。医生安慰着我和爷爷。医生拿出针,正吸取着药水,爷爷抱住我安慰着,我烧的得迷迷糊糊,只感觉屁股上有点冰凉刺痛,随后便睡过去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早上,天昏昏暗暗,我醒来了。屋外飘着细小的鹅毛雨,冬天里的寒风使劲地吹打着,门前那颗大树左右摇摆,雨丝被风吹进屋里来了,打湿了爷爷的手,他起身关上窗户,走出房间去。令我惊讶不已的是医生竟然没走,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忽然,门被推开了,爷爷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轻轻的来到我跟前,轻轻的说。

“醒了,喝药!可不要我喂?”

我将脸无力的埋进被子里,但用力的咳嗽起来。

“瞧瞧,生病就得吃药,放心是甜的一点苦味儿没有。”他又说,这次是笑着说的,但我明显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将脸探出被子里,爷爷也就微笑着喂我喝药。喝完药,爷爷放下碗,给我讲述昨晚怎么怎么样,我又如何如何危及,他高兴的说着,紧缩住的眉头顿时释然了,医生被爷爷吵醒了,他起身整理了一番,爷爷想挽留下他吃早饭,并且想好好谢谢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他收下自己应得的出诊费后,嘱咐了几句,就穿上雨衣提上药箱,爷爷送着他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引擎声,我很想出去看看,但是我只能通过窗子去看外面,外面飞淌着雨丝,那声音逐渐远去了,终于永久的消失了!

随后的几天,我恢复得很好,身体也逐渐强壮起来了。我开始下床去,在屋子里走动,锻炼,但不能去屋外面,因为我不能吹风,这样会使我头晕眼花得想吐,这是使我比较郁闷的。但是令我比较高兴的另一件事是,连绵半个月的雨天终于停息了,乌云褪去,阳光照了进来,万物都沐浴在阳光下,尽管是在冬天但仍充满了生机。我可以躺在床上,细细的听,听那山洪昼夜不息的歌唱,那是生命力突破严冬的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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