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夜琵琶(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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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塘,真的么?”她的目光彷佛有些不安。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咯噔一下,无意间讲出的话会不会是一种映射,自己到底在说谁?

“塘塘?”

“我是不是说错了?”不敢再深想。

“你什么意思?”

我垂下头。

点芳噌地站起来两步跨到近前,躬下身:“塘塘,只要真心就会达成所愿,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仰起头:“对。”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这是多年的期盼。

“你真的相信?”

“我相信。”

她笑了,眼里闪着光,“好,那我也一定不辜负。”

倒是我不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又满上酒,喝着喝着,我便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那晚的雨没有停,琵琶余韵也彷佛绕梁不去。说好的两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我俩推杯换盏。好酒不上头,但也会晕了眼,看不清一些事,某个人,还以为是她不懂我的心意,后来才知道,其实自始至终看不清,理不清的那个人,是我。

最后都醉了,点芳晃晃悠悠地扶我先上床,依稀记得她又温湿了毛巾给我擦手,擦脸,我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揉揉惺忪的眼环顾四周,窗帘还拉着,桌子已经收拾干净,“紫玉”也放回了衣帽柜,而点芳却不在。头不怎么晕就是渴得慌,正打算起床找点水,门吱呀一声推开,点芳提着饭盒进了屋,她瞧过来,“你可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嗯,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有一会儿了。”水壶、蜂蜜好像早就备下,说话的功夫她便把水杯递过来,“有哪不舒服么?”

“就嗓子干点。”探身接过,仰头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点芳站在床边手搭铺沿,下巴抵着手背看得饶有兴致。

“你这个表情怎么跟看个动物似的。”擦了擦嘴,把杯子又给她。

“我是想到一首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她噗嗤一笑,“你是不是有预感,所以要穿身白睡衣。”

“对,你再赐我双红手套,给我穿双红袜子,我就到竹笛湖‘红掌拨清波’去。”

“那怎么舍得呀,我得把你抱回家养在身边,看谁还敢再动心思。”

“你得了吧······”

两个人都笑了。

早饭是小米粥、素包子,还有我最爱吃的酱菜,这可是我们食堂的招牌,私方秘制限量供应,有了它这顿饭吃得很彻底。

上午没课,饭后收拾完我俩就在宿舍复习《会计学》。书和笔记的重点都过了一遍,又做了套模拟题,对完答案错的不多,再把不熟的知识点巩固一下就行。桌上放着梳子,随手拿起来,边顺着头发边默记。

“我来吧。”不知什么时候点芳站在身后,她接过木梳。

“都复习完了?”

“差不多吧,你知道的,我要求不高。”手指伸进发丝先顺了顺,然后分出一缕才用了梳子。

我是自来卷,小时候短发,有个外号叫“小卷毛”,等留长了卷才不那么明显,但发尾很容易打结,着急梳不开时真恨不得把那一撮剪掉。可是点芳很耐心,遇到结节处都会一点点理顺好,无一遗漏。

“芳,你将来想做什么?”人的念头总是忽来忽往,想到了就随口问问。

梳子停在发间,她似是在思考,“妈妈希望我能干她那行,爸爸说只要我喜欢就行。”她顿了顿,“我现在还没想好。”

点芳家里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她姥爷原是外交部数一数二的人物,妈妈子承父业,现在也是身居要职,而爷爷和爸爸都是军人,在部队中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她这样讲我能理解。

“你呢?”她问。

“毕了业我想去会计师事务所。”我回答的毫不犹豫,毕竟这个事已经想过很多次。

“为什么,不考研么?听说现在那些企业对学历的要求苛刻的很,一些国企招聘都是博士起的门坎。”她转到我面前,倚着桌沿,一手撑着桌子。

“事务所还好,更看重成绩,实习经历这些,我想早一点工作,专业方面也比较对口。”

“你早就想好了吧?”

“之前学生会活动遇到个师姐,和她聊起过这个。其实在哪都能学,早点就业也没什么不好,何况又是个不错的工作平台,不过——”我笑了笑,“也不一定能进得去,听说竞争挺激烈的。”

“你肯定没问题,CPA的书都快翻烂了,要不是条件不行,估计早就拿到注册会计师证。”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噢,我说你怎么要参加那个挑战赛。”点芳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上周辅导员通知报名时她直接给否了。

“嗯,报名的人应该挺多的,下周日还有个内部选拔考试。”

“那你打算去哪边的事务所,北京也应该有。”

“还是留在这吧,也离妈妈近点。”

“哦。”她眨眨眼,侧头望向窗外。

点芳心情不好时就爱眨眼睛,刚入学那会儿接二连三有人来搭讪,有时候实在躲不过,点芳便替我出头,那时她便会沉着脸,睫毛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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