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式燕 第3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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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不成钢地瞪着谢长晏道:“天子妻都满足不了你,真当自己做得了凡人妇?浪费时间!”

说罢,他终究是走了,再没回头。

谢长晏垂头沉默了一会儿,朝郑氏展颜一笑:“可算把他打发走了,他是怪人,不知红尘疾苦久了,他的话,娘亲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他有句话却是对的……”郑氏的目光落在女儿紧攥成拳犹在颤抖的手上,“吾儿心高气傲,要怎样的姻缘,才能令你心甘情愿呢?”

谢长晏心中一悸。

知止居内,吉祥提着灯笼引着彰华走进书房。

书房内,所有物件都在原来的位置上,看不出丝毫曾经换过主人的迹象,与此对应的是,属于谢长晏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仿佛她从不曾出现过。连挂在笔架上的笔,都洗得干干净净,理得整整齐齐。

可她,明明走得很是匆忙。

彰华抬头看向博古架最高一层,青铜马车摆在原位,取到手中,想起那天那人将它掉到地上时的惊慌表情,恍如隔世。

“谢姑娘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包括时饮。”吉祥低声道。

彰华将马车放了回去,负手环视了一圈:“即日起,遣散仆婢,封锁此地。”

吉祥的目光闪了闪,恭声应了一句“是”。

正在这时,如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见啦不见啦!陛下不见啦!”

吉祥惊讶道:“什么不见了?”

“字!谢长晏好不要脸,那幅字明明是借给她观赏的,又不是送给她的,她居然偷偷拿走了没有留下来啊!”如意气愤地说。

彰华闻言眉心微动,目光亮了一分:“《齐物论》?”

《齐物论》平摊在灯下,谢长晏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临摹。

她此番离京,除了自己的物件外,就只带了这幅字走。以往只是挂在床头观赏,这一夜,实在不知该如何打发漫漫长夜,便取出来临摹。

才临了三个字,便停下笔,由衷感慨——彰华这幅小篆,真真是写得好。

正如他自己所言,写此书时心境平和,整幅字首尾连贯一气,呈现出理事圆融的从容气度。而她此刻心浮气躁,怎么可能写得好。

谢长晏放下笔,掩上了画卷。

她有点失落,还有点悲伤,并为这个样子的自己而感到有点失望。

难得陛下宽宏大度,放她自由,还她安宁。可她心底这股子黏黏糊糊的恋恋不舍又算怎么回事?

若真这般不舍,干吗要去试呢?做个得过且过的糊涂皇后不就好了吗?

眼角余光,看见窗外月光下的梅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退了彰华婚事是不甘心。

客栈掌柜硬要在这里种梅树也是不甘心。

这世间,不甘心之人、不甘心之举总是这么多。

谢长晏盯着逐渐枯萎的梅枝,突然起了执拗之心,当即提灯出去。先将地上的积雪铲掉,把碎枝干和沙石埋进土中,再用竹竿立了个三角将树干固定,缠上一圈圈绳索保暖。最后将所有枝条全部剪掉。

做完这一切后,天都亮了,她大汗淋漓,出了一身汗。

“都说梅树在北境活不了,呐,我尽力了,你也要争点气啊。”

手指从粗糙的树皮上划过,感应着指下的纹理起伏,像在触摸一颗不甘的心。

正思绪云骞时,听郑氏唤她:“晚晚。”

谢长晏回身,就见郑氏一脸不满地走过来:“你这孩子,天天不睡觉的,是不要命了吗?还有,你把梅树剪成这样,可知会过店家了?”

谢长晏一愣。她一时兴起就做了,倒忘记了还有此礼。“我现在去说。”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哗声。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郑氏示意她戴上帷笠,这才走出去。

只见大堂人潮汹涌,竟是比昨日还要多了一倍,群情激昂,显得十分激动。

谢长晏打听道:“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纷涌入耳朵,筛选之下拼出了大概:因为渭陵渡口不能用的缘故,部分商旅昨日改道去渭渠了。谁知渭渠那边正在施工,将路封上了,那些人没办法,只好又折返回来这边。如此一来,原本就人满为患的客栈更加拥挤,实在是凑不出房间了。一个自称姓胡名智仁的商人提议闲着也是闲着,让精壮汉子们去渡口蹚冰拉船试试。

“打探过了,冰层也就十里左右,入海就没了。拉一拉,就出去了。”

如此,以客栈大堂为据点,在胡智仁的主持下,开始报名分工,倒也井然有序。

谢长晏想了想,对郑氏道:“娘,我去看看。若能成,咱们今日就能走了。”

郑氏似有顾虑,但终未阻止,只是拢了拢女儿的衣服道:“你且等等。”说罢回院取了一件狐裘过来,披在她身上:“去吧。”

谢长晏发现这件狐裘从未见过,针脚崭新,不禁扬了扬眉。

郑氏叹道:“这是九月时你猎来的狐皮,我缝啊缝,眼看就缝完了,却要离开玉京了。家那边用不上这么厚的冬衣,还在想要不要放弃算了,结果耽搁在了这里……最终还是穿在了你身上。”

谢长晏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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