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炁走丹阳(1 / 2)
元婴道主立身于无何有之乡的上空。
与此同时,那些寄神于岁月光阴之中的幻身,仍旧在幽深大幕的扰动下不断的显现,一切灵动的诸相,被残存的执念所引动的烟霞与灰尽,尽数被元婴道主的无尽幻身拦下。
道主的真身凌空,俯瞰着余下那死寂的一切。
道主开口,苍老的声音真切的传递到了柳元正的耳边,在做最后的提点。
“吾三人皆是道主,这做一道之主的,与旁的修士所不同之处,容易踏足极道是一回事,还有一要旨在于,开新道之法门,往往与之后普世流传之法门大有迥异,至少老夫所修之元婴法门,与后世流传者,已然大为不同。
昔年时,玄教法统,止步于金丹九转之境,彼时老夫以一口清灵炁,驻足于此境巅峰,思量前路许久岁月,最后,外观星罗斗列,内观经络诸窍,以金丹凝练精气神,炁走丹阳!黄芽生神者,是为元婴之道!此后万古如故!
盖因彼时参道悟法时,老夫以为阴阳之辩不可贪全,阳者注生,阴者注死,生死岂可同身?吾炁走丹阳,如昼间大日高悬,乃寄托性命根本于其上,注烈烈生机,以为证就了此丹阳元婴,便应该就是修士长生逍遥之所在。
可惜,等老夫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无法回首!至于三身法门鼎立,讲求提罡捉煞凝练法身晋入化神道君境界,又或者是以丹阳求全中之全,证就纯阳法身,那都是在老夫之后许多年才有的法统……”
这是元婴道主在屏气凝神之后的自省,在回顾自身走过的修行路。
而对于柳元正而言,此浩浩诸言,真真乃是首次有亲历者,为柳元正当面亲自梳理玄门道纲中某一段路从无到有的过程。
浅浅几句话,不亚于一场无上仙缘,不亚于道人静悟数度春秋!
这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说及感怀处,元婴道主很是复杂的叹息着,摇了摇头。
“再后来,谁料昔年注烈烈生机的丹阳之根基,亦有在岁月光阴里衰朽崩裂的可能!彼时才真真于葬曲之中明白,证道仙家亦有寿数批命,注生者,是一时间烈火缭绕,非是长生与逍遥之所在……
初修法时,清灵炁乃玄教真传,不在五行之列,立意高邈;而后炁走丹阳时,以注生之念,定仙根道基于丹阳烈焰之上,吾一身手段,自此之后便全数落入天罡法与丙火法之中,术法神通皆如是!
直到如今,寿终末路,自紫府境界之中接续前路,立意高远之中弥补昔日所缺,然则元婴路已经走过,炁走丹阳乃是定局,舍了天罡法以全提罡捉煞,至于往后,一身手段当在阴阳火法中显照!”
说及此处,在柳元正的注视下,元婴道主的真身复又凌空往无何有之乡的深处行了数步。
那朦胧似幻的身影之中,彷佛有浅澹的鎏金仙光酝酿,随时要显照于世,展现莫名。
道人看得了,心中却不断的疑惑。
照理而言,元婴道主如今走紫府之道,定然是斩去了昔日极道旧路,斩道燃法才能于接续新路,跌落了昔年的仙家境界,万不该再有鎏金仙光傍身才是。
一念正思量到这里,却见那原本暗澹的鎏金仙光陡然转盛,旋即化作无量明光,随着元婴道主蹈空步虚的步伐,显照于世!
是随道而动,也是随炁而盛!
可与此同时,属于紫府之道的灵光道韵也同样自元婴道主的身上蒸腾而起。
那灵光自道主眉心悬起,霎时间却噼开了环绕在元婴道主身旁的鎏金仙光。
间合虚实之间,紫府天地显照在道主的身后,只一眼看去,柳元正随即便眉头一挑,眸光发亮。
盖因元婴道主的紫府境界,与柳元正所传《紫府道纲总要》又有所不同。
那鼎立在灵台之上的“紫府”,却显照着阴阳黑白二色,仔细看去时,连承载着道**廓的紫府道宫似乎也非是凝炼实在之形,似实似虚,洞照本质,却是一团罡煞之炁。
提罡捉煞,本是旧道化神道君境界凝炼法身的关隘所在。
连柳元正也未曾想过,这般法门,竟有人可以用于紫府境界中来。
再看去时,这哪里还是甚么道宫,提罡捉煞,一团罡煞炁悬在灵台上,却似是阴阳熔炉,开悬在紫府之中的道图,更像是阴阳二炁不断淬炼的大道菁英。
再看去时,那道图上显照万象诸景,正中央处却是万法不沾,唯有一口丹阳仙焰缭绕,拟成道主神形。
第一次,柳元正看到有人在紫府之道的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来。
一时间,没来由的喜悦与欢欣淹没了他的道心。
而与此同时,元婴道主负手而立,俯瞰着偌大的无何有之乡。
“血海尸山,遍地坟茔,多是故旧呐……”
轻声的感慨与喟叹着,元婴道主也似是在仔细的辨认着甚么。
洞照此间的道与法,三人皆有不同的手段法门,可要从哪些洞照的道与法之中追朔岁月古史,非得是元婴道主这般的经年老怪才行。
等柳元正再压下心中七情,仔细端看去的时候,元婴道主已经缓缓地抬起手来,捏成法印,朝着无何有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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