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荒漠(2 / 8)
地方一览无遗,要说藏人也只有对面沙堡下阴壑中的废墟。
一旁的青芒儿显然也觉察到了异状,竖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路的尽头,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鸣声。易五向牠伸出手,隔空做了个抓握手势。
说来也怪,这青芒儿见着这抓握手势后,头、尾、翅竟开始慢慢地蜷进身体,不会儿就蜷成了一个铁球。
远处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了,两只脚都能明显地觉察到了,且隐约中还能听到嘶吼声,易五赶紧拿起铁球塞入身后麻包,后快步跑过垭场来到废墟前,选了块隐蔽的柱石,遁入阴影中。
古道上,一支队伍正疾驰而来,坐骑铁蹄踏在石板条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让人有种道路正在碎裂的感觉。
这沉积多年的沙土被扬了起来,瞬间遮住了天空,模糊了视野。
躲在柱石后的易五看不清来路,只觉得全身都在随大地震动,头顶上的柱石沙土更是刷拉一下,像盆水样倾倒在笠帽上,而后这些沙土又顺着帽沿滚落而下,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圈沙幕。
他只好闭起了眼,听着队伍通过垭场的声音。
突然的一声长号,整支队伍戛然止住。
“左领队,为何停下?”厚重沙尘里响起了一粗重男声。
“这里离红柳子镇只有五十里了,咱们休整片刻。”应答的左领队中气十足。
“师兄!眼中进沙子了我!”一清脆的女声嚷叫。
“别揉眼!下地后再帮你吹。”左领队道。
“好!”女声应答道。
过了会儿,听另一粗重男声问道:“那废墟怎就看像个衢衙?”
前一粗重男音答道:“这里就是个衢衙,已荒废十年多了,梅老庄主说要重建衢路,可这离他家就几十里路的衢衙,都建不起来。”
“听说此处常有赤炼妖军出没,要重建衢衙可不简单,既费时费力,还得要有足够的守卫,我想即便是天下第一庄的梅庄也够吃力的吧。”左领队叹道。
说话间长号又响起,其间夹着传令官的喊叫,“铁擘二、三、五戒备,四、六、七辎补,时长一刻,时止轮作。”
喊声过后就是一片落地吆喝声、踏地呼气声,兵甲辎重声纷杂而起,易五再也听不清对话了。
约摸又折腾了半刻钟,吵闹声渐小,易五感觉帽沿沙土流了差不多了,他睁开眼,一支宏大的队伍赫然曝露在垭场的余晖中。
十余头高大**沙驼,精致重铠,背驮蜂炮,硕大鼻孔‘呼呼’地对外呼气,每一只看上去都膘肥体壮,乍一看犹如十几堵会呼吸的墙。
易五离得不算近,却仍隐隐中感到压迫,他数了数,计有十三头,后三头立着,前十头半蹲半卧,有三人拿着尘掸子穿梭其间掸尘。
队伍的调度与尘埃一起落定,那些对话声又传了过来。
“……”
“蓟叔,他们说的‘凌夜’,你可曾听过?”问话的是一银白盔甲、幞头笼冠的青壮男子,他腰悬长剑,双手正为一花裙蝶髻的少女吹弄眼睛,听声正是刚刚的左领队。
左领队两旁各立一苍髯老者,一白发一灰发,二人皆银簪束头青衣连衬,腰悬长剑背挎铁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白发老者‘蓟叔’应答道:“老夫两年前曾在街头偶遇一方士,听他口中说‘凌夜’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大劫难,但具体为何,细问下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我只道是方士蛊惑骗人,训斥一顿就撵走了。”这声音正是沙幕中最先开口的粗重男声。
“那方士可有说几时发生?”左领队续问。
“未提及日期。”‘蓟叔’答道。
“这个鬼风谷倒有说起,什么金狗暗淡土雉翕张……”说话的是灰发老者,声音真是适才的另一粗重男声。
“啊,糜姹亲口说的?”左领队问。
“非也,我耳尖听那糜德说的。”
左领队似是清楚灰发老者的本事,也没追问是如何听到的,但他似是已帮少女把沙粒吹出了眼睛。
少女身后露出个白衣小冠的少年,凑前接话道:“糜德叔说不久后就会发生。”
“不久是多久?今年是金狗年,明年是土雉年,金狗暗淡土雉翕张难道是指的今年末明年初?”‘蓟叔’道。
“蒲叔,你还听到什么?”左领队再问。
“其他的都是与花纯、喻春这俩小鬼的无聊废话。”灰发老者‘蒲叔’答道。
“才不是废话!”花裙少女花纯不乐意了,“糜德叔教我们怎样驾驶蜘蛛车……”
“……”
易五不知几人在聊什么,听得一头雾水。他转头看向队伍后面,三头站立的沙驼上各有一名骑手,骑手每人都手持一具刺弩,正神情紧绷地四处张望,和底下掸尘的一样,这些人都一身银白盔甲、银白兜鍪,身后还挎一铁匣,不同的是,座上的三人匣口是敞开的。如此看来铁匣应是用来装刺弩的。
看到此处,易五心头感慨万千,自己年届四十,还是头一次见着装备如此精良的部队,这要是在蓝巳洞,单单造齐那十几门蜂炮都千难万难,更别说那些威风凛凛的盔甲武器了,想到此处不禁暗自神伤。
队伍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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