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凛老夫人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藏着的无奈与伤感涌上了心头，她努力平静下来，后一脸慈爱地问道：“谨儿，今年可是满十六了？”

徐谨心中微诧，脸上却不显露半分，温顺地回答说：“是的，外祖母，下个月过了生辰后谨儿便满十六了。”

“那谨儿可想好了今年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凛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徐谨，突然有种儿女初长成的欣慰感，满意地点头呵笑两声，说话的语气也夹带着高兴。

徐谨欢颜一笑，微侧着脑袋做出苦恼地模样道：“谨儿今年可要好好想一想。”

凛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佯嗔说道：“你这小丫头，坏心思多得很，仗着个个都疼爱你。今年外祖母可不惯着你了。”

徐谨初年来到青麟山庄时，凭借着可爱娇嫩的模样掳获了山庄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爱。每年到了她的生辰，山庄里的叔伯兄弟们都挖空心思地寻找各式各样的礼物，力求讨得徐谨一声甜入心间的夸赞。

“外祖母，这才不是坏心思呢！我心里知道叔伯们都疼爱我，所以我和秋意才故意背着他们说要是谁的生辰礼物最罕见珍稀，谁就是山庄里一顶一的高手。这些年叔伯们在我生辰前必会离开山庄到处寻找所谓的奇珍异宝。谨儿就是心知道平日里叔伯们之间都爱争个高低，所以才想出这法子让他们借着机会到处游走，我若不这么做，以他们大老爷们的心思整日呆在山庄里都成老光棍了，哪能个个都娶得到媳妇呢！”徐谨摆出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说道。

“你这丫头！”凛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拿徐谨没办法的模样直摇头。“那你呢？你也该定亲了。可有想过要找一位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啊？”凛老夫人兴趣盎然地问道。

徐谨本来愉悦的心情随着凛老夫人的话而变得低沉下来，片刻后她便了然于心。樱桃般的红唇微微一笑，如同被雨露滋润过般的清新甜美，“外祖母，可是父亲那边派人送信来了？”说话的语气平和得如同静面的湖水。

凛老夫人搭在椅子上的手微紧了紧忽觉得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现只剩下余温茶涩味滑过喉咙，不但没有解渴而且还增加了苦涩味，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凛老夫人有点惊讶徐谨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但细想一下，这外孙女能猜到也不觉奇怪。因为在三年前，徐谨十三岁生辰前的一个月，徐徽便派人送信给徐谨的外祖父凛威轶，那时徐徽在信上提到等徐谨生辰过后也十三岁了，婚事也该好好选选，希望早日能为她定下一门好亲事，生辰过后便会亲自来接她回昭京。

可那时凛老夫人心中不愿也不舍得外孙女离开身边。她示意徐谨年纪也还尚小，婚事再过两年再定下来也不迟。当时坐在一旁的儿媳范书苑更是双手赞成，也不愿意让徐谨回到昭京，其实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大儿子凛辰逸迎娶徐谨来当她的儿媳妇亲上加亲。要说凛威轶当时心中也是满不舍，见妻子和儿媳都不愿意让徐谨回到昭京，便立马回信给徐徽，以徐谨年纪尚小，凛老夫人年纪渐大身体欠佳，让徐谨多留两年在身边。作为女婿的徐徽即使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好拒绝，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这一留，便留了三年。

今年已是十六了，无论心里有多么地不舍，也还是要放手的，毕竟她是姓徐的，青麟山庄没有留得住她的理由。

其实，凛老夫人不是没有想过让大孙子凛辰逸和徐谨定亲的。但当她与丈夫凛威轶商量时，凛威轶当下便一口否决了。理由是虽然徐谨从小是在青麟山庄长大和大孙子凛辰逸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徐谨的父亲徐徽是位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徐家是属官家。而且自从娶了原吏部左侍郎，现吏部尚书的崔胜平的庶女崔雪容为继室后，官位更是步步高升，现今也已任大理寺少卿，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徐谨若是回到昭京，在身份上就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不但身份上能高人一等，而且在婚事上挑选的人家也定是门当户对。他又何不尝想过让徐谨和大孙子凛辰逸能凑成一对亲上加亲，不仅不用担心徐谨嫁到别人家会受欺负，而且在山庄里行动自由无拘无束。但再细想一下，青麟山庄再怎么好始终还是比不上官宦世家大族的，外孙女若能有好的选择，作为外祖父，那定是要让她选择更好的。

“嗯。”凛老夫人沉吟一声，抬眼看向徐谨，见她脸色不变又继续说道：“昨日你外祖父便已收到了来信。你父亲在信上说了，等你下个月生辰过后便亲自来接你回昭京。”这个外孙女从小便机灵聪慧，心思也细腻入微。

徐谨交握的双手紧了紧，瞳孔微缩虽然心中早已有猜测，但从外祖母口中听到，她的心里还是翻起了一丝波澜。

“嗯！谨儿知道了。”徐谨嘴角含笑，眼里却不含一丝笑意。

凛老夫人知道外孙女此刻心底也是难受的。曾经有一次，晚饭后她与宋娘二人饭后散步消食，无意间走到了徐谨居住的谨院门口处，抬眼便看到了徐谨形单影只站在红枫树下。她记得清楚，在那柔亮的月光铺盖下，那双平日里娇媚如桃花般的眼睛暗淡无光，眼底里尽显落寞忧伤。原来在人前活泼开朗的人儿，在人后是如此让人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