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三十天。物资渐渐少去，他们还是无法与外界通上信号。

“能源紊乱还是没有结束吗？”

营地队长谢稳如从残破的飞船上走了下来，他年纪不大，眉间的褶皱却因时常皱眉而格外明显。

这艘飞船已经被他们里里外外翻了无数次，期盼着还能再得到一些能够帮助他们生存下去的资源。副队听到他的话，神色沉郁地点了下头。

“阿莉森在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第六十三次尝试发送求援紧急信号，仍然没有与帝国军方成功对接。”

谢稳如骂了句脏话。

在这个无处离得开能源石的时代，能源紊乱风暴是所有星球最为惧怕的灾难之一。这艘货运飞船就是因为能源紊乱才掉了下来，而他们营地中的飞行器也因为能源紊乱而无法升空，离开星球求救。

对于废星而言，能源紊乱带来的影响更是极为危险。废星大多遭受过严重的污染，生存在上的居民们无法自给自足，通常需要依赖帝国货运飞船一月一次的接济来生存。

“这样下去，营地里肯定会发生暴动。”

副队压低声音：“许多人在当初迁移时被迫留在了这里，本来就对我们心怀不满。”

谢稳如没有说话。

0183号废星是在帝国边线上的一颗行星，离抗虫族战线颇为接近。它在三年前遭受了一次惨烈的虫族入侵，驻扎在星球上的帝国守卫军死伤惨重，星球也受到了严重污染，土地失去了耕种的能力，水源也不再干净。

于是它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名字，被列入废弃星球名单。

战火持续了太久，这不是第一颗遭受污染的宜居星球，人类可生存的领土在一寸寸减少，黑户、偷渡现象在某些大星球中格外严重。

因此即便废星上的环境不适合生存，还是有许多人因为拿不到迁移许可，而迫不得已留在了废弃的星球上。

好在帝国每月都会定期按照废星上的人口数量送来足够的食物与其他物资，虽然生活艰苦了一些，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谢稳如终于开口：“帝国不会不管我们的死活。货运飞船与他们失联，他们一定早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说不定已经派遣了无人驾驶飞行器，往星球上投放了资源。”

副官：“可是即便如此，能源紊乱意味着物资无法被准确投放到目的地……”

“是，”谢稳如一边往外走，一边拽掉了翻找飞船时佩戴的手套。他深深吸了口气，显然也很烦躁：“所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副官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营地中的机械师是阿莉森，一名因为精神力遭受严重污染、无法再操控机甲而退伍的帝国退役军人。谢稳如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她的实验室里，修复一只破损的枪/支。

“阿莉森，”谢稳如开门见山：“我需要借用几台机器人，用来搜寻二级污染区——”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莉森便打断了他：“不可以。”

气氛一时变得凝滞起来，谢稳如沉沉吸了口气，还没再次开口，阿莉森便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机械道具。

“如今能源紊乱风暴尚未停歇，机器人的系统遭受了严重的影响。将它们放出去，百分之四十一点八五的可能性是，它们将迷失在二级污染区里，在紊乱结束前无法回归；百分之五十三点三四的可能性是，它们将误入三级污染区，最后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阿莉森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能源紊乱初期，为了拖回飞船残骸，我们都损失了三台大型机器人；如今紊乱愈发严重，它们无法执行你的指令，只会白白送死。”

“所以还剩下百分之五的可能性，不是吗？就算一百个机器人中只有一个成功执行了命令，那也能够让我们多生存一会儿，让我们更可能撑到紊乱结束的那一天。”

空气再一次沉默下来，半晌后谢稳如又开口了，这回他加重了语气：“阿莉森，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阿莉森看了看他，又一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好吧，虽然我并不愿意，谢，但你的头衔确实比我更高。”

她的声调仍然平静无波，“大型机器人五台、中型机器人十一台，你需要多少台，请提交一张调用报告。另外，是百分之四点八一的可能性。”

谢稳如舒了口气。

“多谢，阿莉森，我这就回去准备，”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急匆匆往门外走去，“今晚之前会——嗯？”

他的话语突然一顿：“你这里还有小型机器人，怎么不告诉我？这种任务交给小型机器人来做会更加合适。”

重新转向桌子的阿莉森皱了皱眉。

不得不交出她的机器人已经令她的心情变得够低落了，谢稳如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饶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也有几分暗恼，又一次转动椅子，看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营地里的小型机器人早已全部损坏，现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只小小的机器人从敞开的大门里慢吞吞走了进来。

那只机器人与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