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骑传手令 父踪何处(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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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载途的寒冬过去了。可是卧虎河对面的南山,还是雪光映日。清晨,在卧虎河这边的一条官塘大道旁,一座茅屋的门户,呀然轻启。一位短衫紧扎,肩斜包裹及宝剑,年约五十余岁的老者缓步而出。身后跟着一位年约十八岁的清秀少年。这老者脸色尤凝目光注视着南山,举步横过黄泥大道,站在黄水滚滚的卧虎河畔幽然地叹了一口气,转首对少年道:“雷儿,你可以回去了,你母亲在病中,河水相阻。你不必再相送,在为父的离家期间,好好侍候母亲!”少年也满面忧愁地望着老者,点点头道:“爸,请你放心,家中一切,全交给孩儿了,唉!十年来只是苦了你老人家。”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老者的情怀,伸手抚着少年肩头,倏然长叹一声,双目泪水隐现,他苍凉地摇摇头道:“孩子,苦的是你,十年来,咱们一家三口,东飘西荡,没有在一个地方,住满过一个月,唉!你的孝心,为父知道,只是,依你年龄,正应该勤练功课,以期闯荡江湖,扬名立业,而如今……却因为你母亲的病,侍榻长夜,不眠不休,唉!孩子,总希望上天有眼,这次能助我抓到那条奇蛇,治好你母亲的病,让我做父亲的再好好补偿你!”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不胜唏嘘。少年神色虽也一阵激动,但生活的磨炼,似乎使他特别老成,闻言慌忙道:“爸,孩子侍候双亲理所当然,你老人家怎么哭啦!”老者强自忍住泪水,连声道:“没哭!没哭……”举袖一拭,迷蒙的目光却注视自己的儿子,暗暗叹道:“一副上佳骨格,加上这等孝心,我怎能再埋没他,唉!这次回来,不论如何,我不能再任这孩子蹉跎下去!”老者心中正慨叹着,却见少年倏皱眉道:“爸,十年来,你携家奔波,由南到北,浪费了十年光阴,为的是追踪那条奇蛇,可是每次皆空手而归,孩儿在怀疑,当年沈伯伯说的话,倒底有没有错?这世上是否有这种蛇?”老者神色一整道:“孩子,你不能怀疑那位心善义重的沈伯伯,他‘金针度命’的名号,誉满江湖,一生谨慎,无人不知,他说的话,岂会有错。‘金须蛇’在古书上确有其物,只是产地却在西天竺佛国,当初为父的发现这条奇蛇踪迹,也是心怀惊奇,何以中原会有这种蛇踪?经过邀你沈伯伯同往,眼见雁荡山畔地上青草变红,隐浮奇香,对证古书所载那奇蛇游走过处留下的特征,才证明无讹,唉!只是此蛇行动奇速,我十年追逐,却仍不见其真面,说来真令人耻笑!”少年闻言仍疑心道:“那么,这条蛇真的是在南山?”老者点点头道:“依蛇踪而觅,目前确已到了南山雪光谷中,倏然中断,谅必匿于谷中无疑,雷儿,咱们到此,正是初冬,蛇有冬眠习惯,这段时间,谅它不会复出,为父的早在可疑之处作了暗记,现已初春,‘惊垫’节日刚到,所以若无意外,这次它绝对跑不掉了。”少年叹道:“但望父亲此去,马到成功。”老者强作笑容道:“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为父必定返家,好在我就在对面山中,去年已搭了一座木屋,有什么事,你尽可到那谷旁木屋中找我。”少年点点头,老者接着又道:“孩子,但是你在家中,除了侍候母亲外,切勿荒了功课,要知道彩衣门昔年威镇八方,百年前不是为了一件奇特变故,早已蔚为武林一大宗派,为父的忙于你母亲奇疾奔波,无法再行道江湖,光大门派,今后的责任,都得落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在暇时多下苦功,不负为父期望。”少年忙恭顺地道:“孩儿知道。”老者对天叹道:“就以我十年前在江湖上‘花衣神’的名号,也曾使黑白二道侧目,宵小敛迹,现在……唉!现在……”他神色苍凉地顿住未竟之言,想起壮志消磨,老景如此,不忍再说下去。现在——唉!现在的“花衣神”郑昭烈与十年前的,的确是使人差些认不出来了。往年的“花衣神”行道江湖穿着“彩衣门”独特的服饰,仗着三三成九的“七彩飞虹剑法”纵横江湖,行侠仗义,谁不尊敬?然而现在的郑昭烈,却像村野的土叟,每天坐在床边为老妻的奇症发愁,终年风尘仆仆,不问世事,唯恐那条奇蛇失踪而担心,在境遇上,相差何止天地!骨肉同心,年轻的郑雷是体味得出父亲那种苍茫情怀的,他何曾不感到命运作弄人,只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未来,所以反而安慰父亲道:“爸,只要你这次能把那什么‘金须蛇’抓到,替母亲治好病,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还可以好好的干一番事业。”“花衣神”茫然道:“未来的日子?……唉!不错,长着呢!”他口中虽这般说,心中却发出一阵无声的苦笑!不错,未来日子正长,但那是属于年轻的一代,而自己,能有多久的未来呢?他不敢想,也不愿把这些颓废的想法说出来,使儿子受到感染,于是他缩回放在郑雷肩头的手,缓缓道:“话到此为止,为父的要到山中去了,孩子,你就回去吧!”说完,身形陡起,向七八丈宽的卧虎河跃去,身形如轻烟冉冉而飘,在河上一沉,足尖略点水面,再度腾起,已上了对岸,瞬息之间,人影已渺如一粒黑点,消失在山影之中。那一式轻功,正是“彩衣门”独特的“彩虹横空”身法,郑雷目注之下,暗暗赞叹,觉得父亲并没有老,那一手简直炉火纯青,不着一点人间烟火。直待人影消失,他才转身奔回茅屋。一到屋中,一股药味扑鼻,却见母亲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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