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少女怀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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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西淳化坊,杨玄璬的宅子便是在此处。

杨玄璬如今不过从七品下的士曹参军,宅子不大,除了自己一家子,还有兄长杨玄琰的几个子女。

玉奴便是其中之一。

玉奴父亲杨玄琰是蜀州司户,同样是个从七品下的小小衙吏,但弘农杨氏的出身,注定不会让她们随意生活随意嫁人了事。

精心的养育让玉奴性格温顺,除了通诗文,在音律上更是极有天赋,弹得一手好琵琶。

在蜀州时玉奴和几个姐姐虽然也是过得自在,但所见不过方寸,自她来了洛阳,才发现原来外面如此之大,未曾见过的花,未曾见过的鸟,还有未曾见过的少年郎。

杨宅东北角的一个院子便是杨家姐妹的住处,除了玉奴,还有她两个待字闺中的姐姐。

玉奴独自坐在闺房中,怀中琵琶无意识得被拨弄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窗外庭院中夜合花开了雪白晶莹的一树,香气在夜色的酝酿下愈发浓烈,竟有酒的味道,随着夜风流淌开来,叫人不知不觉沉湎,闻着花香的玉奴似乎也有了些微的醉意。

但见她脸蛋微红,双眼明亮,嘴角不自禁的上扬着,眼波流转,忽而愁眉,忽而又笑逐颜开。

身前矮榻上是写了半首的《将进酒》,这几日在洛阳传疯了,陛下下旨说有才之人皆可续完,可是多日过去,并未听说有谁续上了。

可原来这半首诗,也是他写的!

玉奴想起牡丹花下出口调戏自己的郎君,一时又有些羞恼,轻轻啐了一口,又忍不住想起马球场上的矫健英姿,和他看过来的那一眼。

红着脸的少女忍不住伸手轻抚心口,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怎么跳得如此快,有些不舒服,可是自己却似乎很享受此般的心情。

长长吸了一口气,玉奴又拨了一下弦,好几日没练习了,手法都有些生疏,想着直起身子,片刻,指下细捻轻拢,乐声如同珠玉,可不过一瞬,指下一错,乐声戛然而止。

“妹妹这是怎么了?”门外走来一个清丽女子,轻摇纨扇坐在玉奴身侧。

女子一身齐胸襦裙,外面罩着一件鹅黄半臂,灯下更显朦胧,比之玉奴的倾城之色也不遑多让。

来人正是玉奴的三姐杨真。

“从未见妹妹弹错过,可是有心事?”杨真关怀问道。

“三姐。”玉奴将琵琶放在一旁,朝女子挪了挪,靠在她肩上,手指把玩着扇柄上的流苏,眉间轻蹙,不自觉又叹了口气。

“好妹妹,跟三姐说说,可是有人欺负你?”杨真侧过身,将玉奴掰正仔细打量了几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大惊失色道:“哎呀,妹妹可是出门受了暑气,怎么这么热,可要去寻个大夫来?”

玉奴摇了摇头,又软软得趴在杨真身上,“姐姐过几日便要嫁去裴家了,玉奴舍不得呢!”

杨真一想自己将要出嫁,脸上飞起红霞,可转念想着要离开这个最小的妹妹,心中蓦地一酸,刚要抚着玉奴安慰几句,又听她道:

“三姐想到裴家郎君,可会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

杨真疑惑,未来夫君自己虽没见过,但听闻也是大族之后,不说相貌如何,才学也是有的,若不能科举入仕,靠恩荫也能谋个官职,这对于她而言已是满足,为何会不舒服?

“就是。。。就是。。。浑身发热,然后心像跳出来一样,做什么事都不好!”玉奴见杨真不解,又抬起头来着急解释了几句,说完似是觉得不妥又低下头去,可是哪里不妥,她又想不明白。

可就是这几句,便让杨真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红着脸低着头的少女,片刻笑道:“妹妹出门见着了哪家的郎君?”

玉奴眼睛瞟了一眼书案上的诗句,遂即慌忙摇头否定,“没有见着谁,都是跟着叔父的。”

杨真不信,想了片刻又道:“昨日叔父带你去看了马球,难不成是哪个大王吗?”

“不是大王!”玉奴着急否认道,说完才知是漏了口风,忙又补充道:“谁也不是,玉奴没有心仪的郎君。”

好嘛,越说越蠢了,杨真好笑着点了点玉奴的额头,“慌什么,咱们玉奴也不小了,若是有合适的郎君,让叔父去打探打探也无妨。”

“三姐胡说什么,我才没有!”玉奴一扭身,双手捧上脸颊,发髻上簪环因她动作而叮咚不止,恰似撞她心上一样。

原来是这样!玉奴心有惶惑,可她又怎能承认自己的心意?

玉奴抿了抿唇,听三姐还在笑,撅着嘴不满道:“我要睡啦,三姐回吧。”说完起身小跑着进了内室,再也不愿出来。

“臭丫头!”杨真笑着骂了一句,回头时目光落在书案上,心中突然一动,却也没多再多言,摇着扇子走出屋子。

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去寻叔父,眼下怕是又在教训堂兄,天天在外惹事,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杨真想到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的堂兄便有些瞧不上,想着明日待他出门再去寻叔父也是一样。

夜风将夜合花吹落在她肩头,杨真抬手捻去,指尖留香,“合欢呐!”

哪个少女不怀春?

杨真对于玉奴的心思并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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