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蛊毒(1 / 2)
“她们原本都有自己的钟意之人,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金玉良缘,门当户对,我不过是易容成一个俊美无双的富家子弟,她们的芳心就乖乖为我献上,背叛了她们所谓的心上人。”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怨恨而又可悲。
原来凌珩在甬道的墙壁上看到的抓痕是这些少女留下的。
“你受过情伤。”凌珩说的是陈述句。
或许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冯商秋沉默许久,缓缓开口,第一次,他的声音不像幽灵一般飘荡,而是沙哑的,苦涩的:“情伤?不算吧。她根本没有爱过我。”
“那时候,万花谷还是一个真正开满遍地鲜花的山谷,她说她想和我一起看万花谷的每一个日落,她说她想每天为我洗衣做饭,她说她想每天陪着我研制易容的药膏,她说她想和我成亲……”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好似不忍再去回忆那段痛苦的时光。
“我说,好。然后她在大婚当夜,在那张婚床上用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她接近我是为了盗取我们门派的易容绝学,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分一秒,就是骗,她也不肯骗我一句!”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嘴角溢出了更多的鲜血。
“后来,”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平静,眼泪却从他的脸颊滑落:“后来我把她杀了。我用她的血浇灌那些黑色的曼陀罗花,这样她就能一直陪着我了,陪我践行她说过却没有做到的誓言。”
他抚摸着衣袍上绣着的花,目光温柔的好似在看着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你看,这就是爱。这就是世人赞颂的丑陋的爱。所以我把这些背叛者抓来,以处女之血作引,制成蛊毒,痴情追求的一方下蛊种,冷心薄情的一方下蛊花,蛊毒只有在一人爱不得,一人不会爱的情况下才能让蛊花吸收蛊种的血肉生命,倘若下蛊花之人动情,便会遭蛊毒反噬折磨致死。”
“不是要爱吗?那就一命换一命。”
冯商秋笑得不屑:“我万花谷在江湖中臭名昭著,可还是有人重金来购求我的蛊毒,而那些愚蠢的蛊种到死都不知道他是被他最爱的人吸干的,最后变成我的干尸。”
凌珩看他已奄奄一息,连忙问道:“你可知庄愿三年前为何突然得病?”
冯商秋听见这个名字,笑得更加嘲弄:“我的师兄啊,他曾说我的蛊毒乃阴毒之物,妄想摧毁它,装什么救世主救走我的蛊引们,到头来自己被爱蒙蔽双眼,被那个女人下蛊犹不自知,我可怜的师兄,他不知道啊……”
“人心阴毒百倍,爱欲有如地狱。”
师兄?他们师出同门?他也被下了蛊毒?
“那个女人是谁?”凌珩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冯商秋好像没有听到她问的话一般,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呢喃道:“你说,她会不会像你一样,记得我身上的气味,记得我的眼神,若是我易容去骗她,她会不会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他的目光又转向晏泽生,忽然对他招了招手,虚弱的声音又开始飘荡起来:“道长,记起来了吗?我们见过的。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没有爱上任何人。”
晏泽生的脸隐在暗处,神色淡漠,无动于衷。
“爱太痛了,痛了十几年了,现在也应该结束了,早就应该结束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呜咽,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最后消散在曼陀罗的花香中。
凌珩心中一惊,她还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那个给庄愿下蛊的女人是谁,他为什么说他见过晏泽生,可那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万花谷谷主,就这么死了。
或许他早已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即便今天来的不是凌珩,他也不愿再逃,不愿再斗。
“阿姐,这些人……”宗挽衾不忍的看着那些快要支离破碎的少女。
“让人送回家中。”
她们的确背叛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冯商秋不应该拿自己已经偏执病态的心故意去试探她们的忠贞,然后给她们的不忠定罪。
爱不爱,不是被试出来的。
三人从万花谷走出时,夜色已经褪去,天光微熹。
凌珩发现身后这两人都不说话,想来宗挽衾年纪小被这些事惊的还没回过神来。
可晏泽生倒不至于。于是她转头一瞥,正好对上晏泽生探究的目光,那双眼眸澄澈温柔的仿佛蕴藏着山水写意和江南烟雨,又与冯商秋易容成他跪在地上的样子重合在一起,在脑中交叠重复。
凌珩立马回头,心道:这后劲还挺大。
“有事就说。”凌珩淡淡道。
晏泽生在身后犹豫一阵,才开口道:“凌女侠,谷主易容成谁的样子了?”
凌珩脚步微微一顿:“……”
“忘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宗挽衾突发奇想:“不会是道长大哥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
晏泽生望着凌珩的背影若有所思,眼里仿佛蛰伏着暗藏的漩涡,等待着猎物卷入其中。
凌珩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停了下来,心里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她看着对面的苏小小,说:“追了一路,很辛苦吧。来的正好,谷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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