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门 第10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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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莫名道:“怎么?”

她抿了抿笑,说道:“我有个想法,不如前面那些枯燥等鱼的工夫还是你来做,等鱼儿上了钩,你再把它从水里扯出来,然后将竿子递给我,由我来做这个最后‘要紧’的一步——将它放在篓子里。”

陆玄失笑道:“你倒会偷懒……”话音未落,他迎着她调侃目光,忽而反应了过来,随即朗声而笑。

他伸手轻捏了下陶云蔚的下巴,笑道:“你个陶绵绵,也好意思来笑我。”他说,“我那时给你做脍好歹是自己要挽袖子上阵的,你倒好,就最后把鱼放进篓子里便算是你钓给我的了?瞧你这心眼儿里只怕装的全是算盘珠子吧!”

陶云蔚也笑了起来。

“好好钓,等你钓起来你人生中第一条鱼,我便又给你做脍吃。”陆玄笑罢,便将竿子塞到了她手里,“不然,晚上就罚你做功课了。”

陶云蔚一愣,反问道:“那你钓的鱼就不给我吃么?”

陆玄回身往旁边的交椅上一坐,优哉游哉道:“反正我钓的鱼你又不喜欢吃,去年此时若非我追着让人打着送你家里的旗号,只怕是难得陶大姑娘问津了。”

陶云蔚一脸无语。

她忍着笑,将鱼竿换到了左手握着,然后伸出右手去轻抚了抚身畔某人的心口,说道:“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着。”

陆玄目不斜视地看着河面,眉梢微挑,说道:“主要是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以前我在你这里受的委屈好像不少。”

“那我在你这里受的委屈呢?”她说。

他顿时不服气了,愕然回眸,瞪着她:“我几时给你委屈受了?”

陶云蔚就摊开了手给他看:“你还给我加功课,昨天让我抄书抄得手都麻了。”

陆玄顿了顿,便放下竿子来给她揉手,口中道:“你怎么不说?”又解释道,“读书是这样辛苦的了,你底子差了些,虽于谱学上有天赋,但要有所建树却不是光有天赋就可以的。”

这回却换作她顿了一下。

“你想要我有什么建树?”她问道。

“怎么是我想要你有建树,”他仍在低头给她揉手,并未抬眸,随口道,“明明是你自己想。我还不知道你么,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若只是为了做陆氏的宗妇也用不着这样下苦功。”

陶云蔚看了他良久,然后莞尔一笑,屈指握住了他的手。

陆玄抬头向她看来。

“你说,我能行么?”她问。

他知她在问什么,笑了一笑,回道:“你有这份志向,怎么不行?况你是我收的唯一一个弟子,你若不成才,我这面子也不好搁啊。”

陶云蔚望着他笑。

“等再过些时候,我就开始教你看铭文。”陆玄道,“以后再有了空,我们还可以一道去看碑,研地志。”

话说到后来,他自己语气里也似是带了向往。

陶云蔚忽然撑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陆玄一怔,旋即受宠若惊似地看着她:“你再来一个。”

陶云蔚微红着脸,含笑坐正了身子,摆出副认真垂钓的模样,没理他。

“陶大姑娘?”陆玄调侃她时便爱这样唤她。

陶云蔚不动如山。

他便伸了手来拉她的袖子,她又不动声色地扯回去。

两人就这样仗着背对一众从人的“掩耳盗铃”之势,坐在河边你一下我一下地暗中动着手脚,早把钓鱼的心思抛去了九霄云外。

陆玄正玩得高兴,身后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归一的声音。

“主君、夫人,”归一道,“金陵城中送了消息来。”

陆玄此时心情好,听见金陵城这三个字也觉得没有那么烦了,眼中笑意未褪地看着陶云蔚,口中随意问道:“什么事?”

“昭王幼子夭折。”归一如是禀道。

昭王幼子是侧妃周氏女所出,至夭折之时还不满三岁,连大名都还没来得及取。

照风俗,未及年而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被算作“人”的,所以也不能办丧礼,长辈更不能送葬。再加上此时都中本就疫情未清,昭王这个儿子又是感染的伤寒之症,病势来得极快极猛,没两天就不行了,恰好人走的这天又正是讲究祛厄的节庆日,昭王府怕因此生出枝节来招了圣上忌讳,并不敢耽误,很快就草草发丧下了葬。

消息传到各家,众人也都不免有些感慨。

五月中旬,彭氏被诊出有了身孕,陶云蔚和陶新荷都回到了丹阳的家里来看她。

彭氏面色红润,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气,对两个姐妹说道:“阿爹说我现在有了身孕不好操劳,也需要人在身边照顾,所以让夫君把我带去金陵城里的宅子住。”

陶伯璋现在虽然回了金陵,比起之前夫妻两人一个在赵县,一个在丹阳时算是近了许多,但因他是在朝中御史台为官,也不便每日里往返这么远的距离,所以和崔湛一样只有休沐时才回家。

陶云蔚颔首道:“这是对的,你现在本就是最要小心的时候,阿兄肯定也是时时记挂着的。”

彭氏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嫁到陶家,真真是嫁对了。丈夫不仅有才能知上进,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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