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叙功(中)(2 / 3)
喜之余,经略司属官却发出了极不和谐的质疑,经人点醒后席贡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继而大怒。
会州守军是个什么情况,衙门中人可谓心知肚明,五个指挥两千不到的正兵,还有小半是败归不久的残军,没有良将坐镇,仅凭这点家当守家都难,硬说一战斩首两千,难道不是存心糊弄于人。
抛开兵力不说,会州知州又是个什么样人,关西的老人都还有记忆。说得直白点就是不靠谱,或是脑回路清奇,若说他能运筹帷幄大败西夏,任谁都是不敢相信的。五月的一次拙劣表演已经触怒过席贡,被行文训斥了一顿,月余时间又不甘寂寞强行折腾出一场大捷,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实在是想再次挑战经略司衙门的底线。
席贡的美好心情被破坏殆尽,首先想着要如何收拾赵雍一顿,随后念及常人不同傻子计较,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谁知三日后收到了会州的求援文书,再联想到报捷之事,终于有些出离愤怒了,如此明目张胆的欲盖弥彰举动,是在把他当傻子戏耍。
会州告急,不救当然不行。会州若失,泾原路北面门户彻底洞开,西夏人两路南下,德顺军必然难保,而德顺军再失,渭州还要不要,只怕他这个经略相公也做到头了。
可若要救援会州,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手头能掌控的力量都是大败后的残兵败将,之前与完颜娄室一仗,泾原路死伤惨重,帅司没钱发放抚恤,几处地方还在闹腾,再度把这些人堆上去,不说开拔银能不能发够,便是到了会州能不能打胜也在两可之间,而路中能打仗的曲端部却是桀骜不驯。
自从中枢败坏后,地方武将势力抬头,长期以来由文臣主导的经略安抚使边防统兵体制难以为继,原本高高在上统领一路军政的经略相公,此时已经无力掌控全局。席贡一面给各州军行文,催促解运夏税聚积军资;一面放下面子给镇戎军的曲端去信,言及唇亡齿寒,希望曲端能遣两千精锐援助一二,却被曲端以“西夏压迫甚急”为由拒绝了。
两人鸿雁传书,一来二去便耗了数日,及至昨日收到了会州的第二份加急求援,想必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席经略坐困愁城,此时想的已经不是救援会州之事,而是考虑设法筹措一批饷银,往得胜、隆德、静边三寨聚兵,尽力保住德顺军再论其它。至于仕途,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经略司中弥散着一股颓丧的气息,一众属官小吏战战兢兢,生怕触了席相公的霉头。到得午后,于花厅中小憩的席贡被从人吵醒,正要发怒,却再度听到了会州传来的捷报,而且是大张旗鼓露布报捷的形式,难道这次是真的胜了?
“来人,把报捷之人带进来!”席贡身躯一震,恢复了上位者本色。
郝伯冉不急不缓的进入经略司大堂,朝上位的席贡拱手行礼,而后双手递上报捷文书。见到来人,席贡也顿时多了一丝期待。
“禀席相公,我会州军民苦战数日,于四日前大破西夏,斩首两千一百余级,俘敌七百余,赵知州特遣下官前来报捷!”
席贡并未翻阅公文,眼光盯着郝伯冉的双目,似要破开重重迷雾直入人心。“我且问你,你方才所言大捷可有凭证?”
郝伯冉不卑不亢,“斩首缴获皆在,相公可随时派人点验!”
席贡不为所动,“为何昨日还在求援,今日却已破贼,其中曲折之处未免引人遐思!”
这些问题路上均已想透,郝伯冉张口就来,话语中还多了些许悲壮。“大破贼军之日为七月初七。之前鏖战数日西贼已无力破城,当日贼将以掳掠的西安州百姓性命相胁,逼迫我守军出城应战,州中文武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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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百姓受难,义愤之下与贼军列阵而战,一鼓破之,杀敌数十里!其时敌我兵力悬殊,出城实为破釜沉舟之举,众人均抱有必死之心,故而发出求援文书,求援倒是其次,更多是为示警。”
席贡满意的点点头,再度问了一句,“如此说来,你州中那首份报捷文书所言也是属实了?”
“当然属实!”郝伯冉回答得斩钉截铁,“首级俱在,可供查验!自去岁两地沦陷后,我会州文武便预有防备,时刻盯着西贼动向。上月探得贼子有聚兵侵攻迹象,州中果断定下方略,遣一师连夜出击埋伏于道旁,趁敌不备之下大胜而归!”
“好!好!好!”席贡心情愉悦,连呼三个好字,积聚的阴霾一扫而空。随后命人赐坐上茶,这才开始翻看起公文。翻至最后便是密密麻麻的请赏名册,他颇有兴致的一个个看过去。武人中首功王璞,这人不认识,其次韩靖、翟世成,这两个倒是知道,后面跟着牛泽、何铸......从头到尾居然全是怀戎堡中的军将。
“把第一份捷报找来!”席贡当即出言,而后直接翻看至报功那页,首功王璞,后面跟着韩靖、翟世成......有功将士也都是怀戎堡守军,不由心生诧异。
“德昭,我且问你,会州守军不止一处,为何其他堡寨却是寸功未得?”
郝伯冉放下茶杯,“相公容禀,怀戎堡守军自去岁败归后,赵知州便对其部多有点拨,日常所需县衙也出力甚多,韩靖其人知耻而后勇,募集弓手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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