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2 / 2)
够关怀这种小事而严厉斥责太子。
这就是案子的棘手之处,查到最后,主谋不会被定罪,反而查案的里外不是人。
霍惊堂:“亲儿子下不去手,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刻完头部的最后一笔,吹了吹木屑,霍惊堂放下笔刀,接过仆人递来的湿毛巾擦手:“你以为圣上对底下的事当真一无所知?”
副官:“怎么说?”
霍惊堂:“早在秦王联合大臣参太子那一刻,陛下的忍耐就已经到达极限了。”
副官仍然不解,满头雾水地看向霍惊堂,只收到主子冰凉的眼神和一句‘多读书’的告诫。
***
赵府。
三郎赵钰卿和四郎赵钰铮在谢氏殷殷叮嘱下齐齐上马,告别谢氏,奔向城郊外的击鞠赛场。
他们前脚刚走,赵白鱼后脚就牵着匹老马走出,和谢氏碰个面对面。
自上次谢氏逼迫他代替赵钰铮嫁给临安郡王,距今已有两个半月没再见面。上次见面,以为谢氏是大娘,这次见面,已知她是这辈子的亲生娘亲,赵白鱼不由心情复杂。
他细细看着谢氏的脸,才发现他和谢氏的眼睛很像,都是无害的、有些圆的杏眼,不像赵伯雍的瑞凤眼,也不是昌平长公主凌厉妩媚的狐狸眼。
而赵家前三子的眼型都肖似赵伯雍,赵钰铮的眼乍一看也像瑞凤眼,但是仔细瞧、仔细对比就会发现更像狐狸眼。
原来他和谢氏拥有独一无二的相似点,那是他们彼此间的血缘牵绊。
赵白鱼向后退,拱手作揖,深深鞠躬。
谢氏有些愕然,她以为自上次逼婚后,赵白鱼该无比恨她,没成想还如此尊敬她。
谢氏嘴唇动了动,想起昌平长公主,到底态度冷淡地越过赵白鱼进了府。
赵白鱼理了理衣襟,神色平静地离开。
要是有人问他,为什么在知道身世后不为自己讨公道?
他肯定会回答,因为结局没有人在乎他啊,为了赵钰铮差点被毒害这件事而恨他恨了十几年的谢氏,已经习惯把母爱都给赵钰铮了。
***
晌午时分,有一队便衣人马走来,停在御街中央,正对宫门口。骑在马上的侍卫着官靴,配大理寺腰牌和军用环首刀,显然是大理寺的人,同时是个军人,符合双重身份者,仅有可能出自郡王潜邸。
他们奉命带走人证,堵在宫门口,日头倾斜,然而迟迟不见东宫宫人的身影。
赵白鱼远远看了他们一会儿,低眉垂眼地驱着马车进另一条街,穿过几条长街来到另一个宫门门口。
这是皇宫东直门,离东宫最近,每天都有插着龙旗的运水车运着宫廷用水进去,到正午才出来。
此时就有一辆朱红色运水车出来,宫门守卫照例检查仔细,确定无偷运才将人放出。紧跟着是第二辆运水车出来,赵白鱼认出驾车的人就是魏伯,心脏不禁吊到嗓子眼。
守卫检查了运水车车底,又跳上去打开水桶盖,确定里面是空的,又紧盯着魏伯的脸打量,让他出示出入的牌子,重重检查下来,没有问题才将人放走。
赵白鱼松了口气的同时,以为魏伯行动失败,没能带出关键人证。
虽然失望,但魏伯平安无事已是大幸。
运水车绕到巷子深处,魏伯用刀沿着运水车底下的缝隙插.进去,撬开,露出可容纳两人藏身的暗格。
赵白鱼惊讶:“这?”
魏伯将昏迷的奶娘扛进车里,换了衣服和发型,跳上马车说道:“冷宫里有时会偷渡一些逃跑的宫女弃妃,或者偷些东西放出去卖,就用这种运水车,底下藏暗格,据说是前朝皇帝想偷运妓.女进宫,苦于没有门道,底下太监就想出这昏招。知道的人多,容易掉脑袋,算是宫里少有人知的秘密。”
恐怕不只是‘少有人知’那么简单,宫里辛秘,魏伯怎么知道?
赵白鱼没问这秘密,而是问:“没受伤吧?”
魏伯因赵白鱼的关心脸色和缓:“我没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严格说来还是我幸运捡漏了。当时有黑衣贼闯进东宫,抢走人证,禁军及时赶到,将人击杀大半,我跟在他们身后,发现禁军对人证漠不关心,只想抓刺客活口,我就趁机把人证带出来。”
赵白鱼:“有抓到活口吗?”
魏伯:“抓了五个,三个自尽,两个被卸下巴。”
赵白鱼若有所思:“果然是引蛇入洞,秦王中套了。”
秦王不会被科举舞弊扳倒,三十个舞弊学子虽是朝中百官的子侄,也不至于成为兴大狱的理由,除非后宫和前朝勾结。
刺杀东宫的黑衣贼必定出自郑国公府,有皇贵妃在宫里当内应,保他们入大内如进无人之地,任皇帝再仁慈也不能忍受卧榻被侵犯。
这时要再来一根导.火索,就能彻底引爆。
导.火索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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