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 2)
林辞了。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人也不能两次赶上同一波运气。
宋林辞的手僵在半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卡片,愁眉紧锁,似是有些为难。皓齿轻咬薄唇,这副神情可谓是难得一见,我见犹怜呐。
谢屿见宋林辞半天没个动静,好奇心驱使,凑过头瞄了一眼。
好家伙!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宋林辞仿佛突然染上了口吃的毛病,磕磕绊绊,说不完整一句话,“给……给前任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她长睫乌黑浓密,垂眸时,像一面小小的扇子,巧妙地掩去眼底的纠结。
和那个前任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伤心留恋是肯定谈不上的。她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冒然打扰,是否为明智之举。
如果此番游戏让对方误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倒是自找麻烦了。
如果对方已经觅得良人,就更不该打扰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一别两宽,各自忘怀。
宋林辞仰起修长的脖颈,将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辛辣,充斥着五脏六腑,险些将泪水逼了出来。她向来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仅轻轻皱了皱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真不愧是“午夜伦敦”。
伦敦,雾都,顾名思义,一座自工业革命起,弥漫着呛人烟雾的城市。虽然午夜的黑暗吞噬了人的视线,瞧不见漫天的迷雾,但却能真真切切地通过鼻腔和肺腑感受到。
酒如其名,一眼望去清甜爽口,入口方知其中辛辣。
她迎上两人诧异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我认输,自罚一杯。”
最后,该谢屿揭开卡片了。
——向一位陌生人索要电话号码。
这个任务,说易也易,说难也难,成功与否主要看执行者与那位陌生人的性格。
两个人都性格外向,倒是好办。倘若一方有社交恐惧症的话,那就比登蜀道还难。
谢屿摸摸鼻尖,“我试试看吧,不保证成功嗷。”
“老谢,不如就选角落里的那位美女吧。”
宋林辞的眼底闪过狐狸般的精明和狡黠,扬了扬下颚,示意谢屿朝角落的方向看去。
宋林辞的座位正对王洋,她的余光注意到,对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注视着谢屿,眼睛不曾移开她身上。
这样的目光,她再熟悉不过了,像艺术家寻得了遗世杰作,像旅行家看见了锦绣山河,像天文学家发现了璀璨星云。
她突然有一个神奇的念头,一见钟情?
也许,向她要电话号码,会容易些。
谢屿偏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米白色整齐的西装,黑色修身的长裙,墨黑的长发,朱红的薄唇。女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形单影只,她身形颀长,仪态优雅。
只不过,与她目光碰撞的一刹那,竟立刻低下了头。
这是……害羞了?
想到这个可能,谢屿不禁笑出了声,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银铃。
女人看起来比她年长,气质成熟稳重,低调内敛,但眸子却依旧干净清澈,像一个涉世未深、单纯懵懂的女孩。
她分明也在这温馨热闹的屋子里,却仿佛误入凡尘、遗世独立的神祇。
谢屿承认,她有些心动了。
心动,那便行动。
这是年轻人典型的特征,没有犹豫不决,没有瞻前顾后,永远随心随性,一腔热血,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谢屿每向前迈出一步,就每接近面前的女人一点。心跳怦怦,小鹿乱撞。
她想,自己现在的脸颊一定烫极了,耳根也肯定红透了。
好在,面前的女人一直没再抬头,否则,对方要是盯着自己看,她定会更紧张、更局促。
正如此想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蓦然抬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比先前还炙热。
谢屿:“!!!”
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怎么走到对方身边的,也不知是怎么厚着脸皮心安理得地在她旁边落座,更不知道是怎么以现在这种几近侵略的姿势,靠她那么近,好像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她看着对方轻咬着下唇的娇羞姿态,以及迷离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吐气如兰。那双狐狸眼微微下垂,泪痣随眼角跳动。少一分侵略,多一分妖媚。
喉间婉转,声线比平时说话更加磁性,“姐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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