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四章(1 / 2)
申屠婵几乎是凄冷的笑了一声:“她不叫徐初元,也不是我的表姐。”
她在宇文极紧张的神情中简短阐述了李静姝的一声:“她是我仇人的女儿,她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因我而死,她甚至还进宫做过大晋皇帝的女人,这样一个人,却愿意舍弃一切跟着我千里迢迢来到大周,愿意相信我,愿意做徐初元,宇文极,我是为李静姝杀的你。”
宇文极只觉得一切荒谬,他大声道:“她心思龌龊,申屠婵!朕可是亲眼看见过她在你睡着时亲近你!这样的人,你也要为她报仇吗?!”
申屠婵双目赤红,她紧握手中的披帛上前一步:“那又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静姝的死就像是一只毒虫一样,它日日夜夜覆辙在申屠婵的心脏上,让她辗转反侧,让她在夜里无数次因为那一声“申屠!”而惊醒,让她一刻也不能忘记。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多么心怀重生的希望,才能从那样艰难的处境中背负着一切前行。
可是李静姝怎么就死了呢?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怀揣着无数美好的期待与忐忑。
她扯了扯手中的披帛走向了宇文极。
秦家拿下了刺客,箭在弦上,秦将军秦阙也只能提箭迎上禁军,秦家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要他握起了剑,宇文极就不会对秦家善罢甘休。
可是这时候秦太后已经带着太监闯进了内殿,禁军首领正要狂奔过去,只听殿内一声太监尖锐的凄厉哀嚎:“陛下驾崩了!”
几乎瞬间整个养心殿的人都愣住了,禁军首领也不管自己手里还提着血淋淋的剑,拔腿就往内殿跑。
内殿门口的几个太监的尸体倒了满地,殿内门窗大开,暴雨顺着窗沿落进室内,宇文极仰面靠在凭几上,他脖颈角度奇怪,身后的竹板也倒了,夹在了他的身体和凭几中间。
太后身边的太监刚试探完他的呼吸,整个养心殿中的内监和宫婢都跪倒下开始痛哭。
禁军首领手中的剑锒铛落地。
皇帝宇文极遇刺驾崩了。
申屠婵回到钟粹宫的时候太安公主和姜澜都在,姜澜是趁乱进宫的。
申屠婵手中提着披帛进来,像是提着马鞭一样。
她一进门,将那披帛丢在地上道:“恭喜太后娘娘。”
她说的不是秦太后,是太安公主。
太安公主看着申屠婵干咽了一下唾液,她们成功了,不,是申屠婵真的成功了,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掉了宇文极,申屠婵让她成为了无论是大晋还是大周史书上,最年轻的太后。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
宇文极驾崩,群臣无首,秦太后有秦家的支持,她跟太安公主要宇文濯,这种时候太安公主自然给她。
太傅和其他皇族子弟自是不满,但是太安公主怀孕了,她是宇文极的发妻,又是宇文濯的母亲,此时身怀先帝骨血,站出来支持秦太后垂帘听政。
名正言顺,手握兵权,秦太后成为了执政的太皇太后。
太安公主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姜太后。
宇文极的丧事办的很大,但是他的皇陵没有修好,是继续停灵在宫里的。
太安公主怀着孕,心中难免焦灼,她忍不住问申屠婵:“他的尸身还在宫里,这要放到什么时候?你不害怕吗?”
申屠婵正在看行礼册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他活着我都不怕,变成鬼就厉害了?”
太安公主哑口无言,子不言怪力乱神,但是她转了两圈又问道:“你是怎么杀的他?”
申屠婵倒是沉默了一下,她虽拿出了披帛,但是终究没有选择直接勒死宇文极,那样的法子太明显了,刺客是个女人,她选择了摘了宇文极身上的竹板,将他摁在凭几上折断了脊椎和脖子。
秦阙这边经历了一生中最违背良心的煎熬时刻,他的逆子秦隽带兵入宫,宇文极驾崩,御史和其他宗亲纷纷斥骂秦氏有窃国之态,几个王爷更是蠢蠢欲动。
但是秦太后是皇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宇文濯又是正统血脉,母亲是官眷之女,宇文极登基后还追封了皇贵妃,无论怎么跳骂也无济于事,秦阙跟言官周旋的昏头胀脑回到秦府,才有时间找秦隽算账。
秦隽已经在秦家祠堂里跪了数日,秦阙来的时候他还在跪着。
他进了祠堂,秦隽却看也没看他,秦阙沉声道:“跪了这么久,可曾知错?”
秦隽双手握拳,朗声道:“父亲教导我要做君子,幼时祖父却也说过,叫我不要太君子,宇文极过河拆桥,毫无信义,却又维持不了真正的平衡,是个假君子,他逼迫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奋起一搏?”
秦阙冷哼一声:“你终究是不可教,我生气的是你为秦家吗?我早晚要将秦家交给你,您自然有权做主,我生气的是,你明明不全是因为秦家,却还虚伪自私,在这里振振有词!”
说完对身后的小厮道:“拿鞭子来!我要给这逆子十鞭!”
小厮鞭子还没拿过来,秦润就飞快地跑了过来道:“父亲!母亲找你有急事,她说天大的急事,跟宫里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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