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等交易（1 / 2）

“你管我是人是鬼？和你有关系？”

牧云何许人也，十三岁上阵杀敌，刀下亡魂无数，手底下的兵痞子眼珠子一转他都能看出这些不服管教的汉子在想什么，更别说岳栀子这样一个色厉内荏的小丫头。

牧云不以为意，目光放在岳栀子身上的火红嫁衣。

嫁山神一事岳家村十分重视，所以即便条件有限，也能看出岳栀子身上嫁衣的用心——裙摆上的每朵红花都出自不同的妇人手笔，走线工整又严密。

牧云做出猜测：“你是嫁人的路上遇到了歹人？”

“不是。”岳栀子本来在抚平裙摆，忽然顿住，眯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看到了。”

说着将手放在背后，掌心一把水果刀凭空出现。牧云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在岳栀子离他只两步距离时，忽而暴起，看起来捆得扎实的尼龙绳就像是被摁到了某种开关，眨眼的功夫散落一地。

岳栀子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牧云三步做两步顶到了石壁上，“铛”的一声，水果刀落地，牧云一手摁着她的右手手腕，一手按在她的脖颈处。

青年身形高大，在岳栀子面前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岳栀子感到压迫感一动不敢动，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母猫。

看出她的恐惧，牧云微微低头：“你不用害怕，我只是不想你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刀剑这种东西，在你没有绝对能力可以制服对方时，只不过是给对方递送伤害自己的工具。”

“另外。”牧云目光摄人，“你到底是谁？”

岳栀子心如擂鼓，舔了下干涩的下嘴唇缓缓说道：“我是村子里送进山里的，他们给了我家里十两纹银，要我做山神的新娘。”

牧云眉头紧皱，满脸不赞同：“山神？竟有这般愚昧的事情？”

“也不是愚昧......他们送我上山后确实立马下雨了。岳家村这几年都没有好好下过雨了。而且.....”岳栀子一本正经的半真半假胡说八道，“我也是他们把我推下山洞后才发现，我能拿出这些东西，就好像我脑子里有个房子一样，只要我一想，里面的东西就能立马到我手里。这肯定是山神给我的补偿，毕竟我算是他的媳妇。”

“岳家村三面环山，这样的地形按道理是不缺雨水的，所以村里的老人就说，是山神觉得我们不虔诚，把雨拦下了。”岳栀子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相信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牧云默默看了她会儿，就在岳栀子以为自己过关时，忽而又问：“那你衣裙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我看过了，你身上并没有伤口。”

岳栀子呆住，索性牧云此时手下的劲道松了很多，直接从牧云的手臂下方钻出去站到一旁。太阳西斜了一些，岳栀子这才借着光看到自己身上的红色并不均匀，血腥味也格外明显。

岳栀子静了好一会儿才艰难说道：“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就想拉一个做垫背的......所以，我把要推我下去的长老也拉下去了，把他垫在我下面......然后，他死了，我活了。”

“我知道我这是在杀人，可当时心里就很恨......”

这话发自肺腑，牧云眸光闪了闪，看着岳栀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岳栀子的脑袋。

“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也不可没有防人之心，你当时心里惶恐怨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很正常的。”牧云笑了下，“我十三岁上战场，手下亡魂何止上千，不愧于心就好。”

“十三岁？”岳栀子惊呼，“你好可怜。”

可怜？

牧云愣了下，堂堂牧小将军长了二十年，还是头一回被人说可怜。

牧云失笑，言归正传：“照你这么说，你这凭空取物的能力是山神所赠？”

“只有这种解释了啊。”岳栀子道，“如果不是能拿出来这些东西，我也到不了这里，山洞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牧云点头，活动了下臂膀：“你的药，药效也不错，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就呆在深山里吗？”

岳栀子瞳孔一缩，连忙上千拉住他的胳膊：“你别丢下我！”

牧云失笑：“此话怎讲？”

“就算我能凭空取物，可这山里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不计其数，只有我我活不了太久的。我也不能回村子，他们会又推我下去的......我们互帮互助好不好，你受伤了，不好打猎，我给你吃的，你帮我出去好不好？”

岳栀子一张稚嫩的面庞满是恳切：“你是军人，你受伤了都这么厉害，肯定能出去的对吧？我还不想死。”

“是人当然都不想死。”牧云摸了摸岳栀子的脑袋，莫名有点心疼这个吓破胆的小姑娘。方才岳栀子救人还要先捆人的做法也有了解释，牧云一个从小军营里长大的糙汉子，难得有了怜爱之心。

岳栀子身材娇小，在高大挺拔的牧云面前更弱不禁风，对于牧云而言实在是个很容易就能够摸摸头的身高比例。

不着痕迹的浅笑了下，牧云正色解释道：“我是被人暗算才沦落至此，我不能确保那个人是否还在搜查我的踪迹，我身上的伤也让我不敢保证能够切实保护你，即便如此，你也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