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1 / 4)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进了房间,楼知秋边把背包挂上边问。
庭雨疏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一直心神不宁,很难说到底是什么情绪,别人看不出来,楼知秋却感觉他明显的忐忑紧张。
在外面的时候庭雨疏没有多说,只告诉他回来有事和他讲。
“小阳可以做骨髓移植了。”庭雨疏说,“我和小阳的不匹配,以前有一个和他配型成功的人……现在能做了。”他说得不是很清楚,这期间种种曲折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霍刚给你打的电话?”
“你怎么认识他?”庭雨疏意外地看向楼知秋。
“你忘了我原来在护理院做过志愿者吗?在我们认识之前,我就知道小阳的情况了。”
他最开始到护理院做志愿者的时候找院方了解过各个孩子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助的,说到庭彩阳的时候,院长很遗憾地叹气。
原来有个志愿者在那边,听说有几个孩子需要骨髓移植却等不到配型,其中一个孩子,明明有个兄弟,却没法配型成功,那个志愿者心生怜悯,就说试试自己的。
结果没想到配型成功了,亲兄弟四分之一配型成功的概率失败了,他一个完全不相关的外人,几万分之一的概率,竟然成功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志愿者也是爽快地答应了骨髓移植,但就在患者已经进入无菌病房,进行多次放疗、化疗,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都已经停摆后,志愿者却临时反悔说不捐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答应说要帮忙临时要反悔那么简单。
骨髓移植手术的风险巨大,通俗讲就是把患者先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决定骨髓移植都是慎之又慎,然而有一个微妙的事实是,作为骨髓捐献的志愿者,在任何时刻都撤销反悔权利,没有人能剥夺这份选择的自由。
患者需要为了做手术而提前清髓,清髓也正是所谓的“死地”,将患者送入无菌病房,对其进行放疗化疗,清空患者原有的干细胞,使免疫系统彻底停摆,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普通的细菌侵入都会要人的命。
由于从捐献者身上抽取的健康造血干细胞保鲜期很短,所以必须要在患者清髓处理好后,才开始正式的捐献。
尽管从科学上讲捐献骨髓对身体并没有害,但不懂医学的人却容易以为以命换命。正因为捐助者随时可以反悔,这一巨大的不确定性使得院方会再三给对方时间考虑,让捐献者知道手术中患者面临的风险,为的就是怕不慎重的决定酿成悲剧。
毕竟临到头时,捐献者可以轻易反悔,那么患者呢?
这个故事里的志愿者便在最后时刻反悔了,这意味着,等不到他骨髓的男孩可能因为预处理后无法及时获得造血干细胞而病情加重,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很多时候,如果没有这次手术,患者也许还能有段稳定的光景,但如果志愿者临时反悔,也许不日就会死亡。
在道听途说的故事里,院长并没有讲那位哥哥怎么样。
那时楼知秋还不知道庭彩阳的哥哥是谁,只知道兄弟两个人相依为命,他听完感到唏嘘和惋惜,在无助中出现的救命的希望,谁知道最后却反而被人推向更深的绝望,对任何一个患者的亲人来说都难以接受。
后来他知道了庭雨疏就是庭彩阳的哥哥,再想起这件事却觉得酸涩得心疼,像有刀在自己心脏上凌迟一样。
为什么他的命这么苦呢?楼知秋觉得自己对庭雨疏怎么好都不为过,他再不愿意庭雨疏吃一点苦了。
过去他从没有主动和庭雨疏提起过这件事,怕惹庭雨疏伤心。
楼知秋让庭雨疏到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热水,坐在他身边。
“这次他想好了吗?”
“嗯。他家里出了事,很需要钱。”
听到这个理由,楼知秋想说什么,又选择了沉默。
“你决定做这个手术?”
“做,”庭雨疏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态度却很坚定。“小阳不能再等了。”
“这是好事。”楼知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
“当然,”庭雨疏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了下来,“只是有点突然。”
他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反而有更多的担忧,楼知秋于是问,“当时霍刚为什么反悔?”
“他很害怕。”
“刚开始知道配型成功,他也很开心,很愿意帮忙。他家里情况不好,我说会报答他,那个时候他拒绝了,他说只是想做件好事帮帮别人。”
“在骨髓动员后,我不知道他想了什么,逐渐有点犹豫。”庭雨疏扶着额头,“那个时候我很担心,因为小阳已经开始清髓了,我承受不了那样的风险。我跟他说如果他想要报酬,多少钱都可以。”
他沉默了没说话,楼知秋轻声说,“你后悔说了那句话,是吗?”
庭雨疏点头,那时他关心则乱,说了最错误的话,“我把他吓坏了,他说那么多的钱,我不是想救人,是在买命。然后他就彻底消失了。”
多么讽刺,人们本能地用钱来衡量付出。在这种时候,最具有流通性,又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必需品,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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