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虽然公司没有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但绯闻傍身对职业生涯的影响不容小觑。
颜乔都能想象得到,她要是跟孔峙传出风言风语,会被抹黑成什么样,以及那些“为公司着想”的人会如何制裁她。
所以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让公司的人看见她上了孔峙的车。
到了时间,她照常下班,跟孔峙商量好了在永港公交站旁边的路口接头。
神神秘秘,搞得真像有那么一腿似的。
关键是孔峙还惯着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一回生二回熟,颜乔再坐孔峙的车,后背已经敢严丝合缝地贴着靠背了。
路上不说些什么,气氛总显得有些古怪。
孔峙让司机打开车上的播放器,放几首音乐听。
车载播放器只有在网络覆盖的环境里才能联网,卡里存的都是孔峙常听的钢琴曲,代表着他优雅的品味。
音响设备高级,流出的音质也清晰,舒缓的钢琴曲悠扬流淌,3d环绕效果下,音符像在大脑皮层上跃动,和按摩一样让人感到身心舒畅。
颜乔本就吃了有安神成分的感冒药,加上白天的辛苦忙碌,已经有些困倦。
车厢里的空间又那么逼仄狭窄,空气难以流通,跟叠buff一样,睡意拉到了满级。
不知不觉她就打起了瞌睡。
中途他们的车碾过减速板,震了一下,她的脑袋顺势磕在了孔峙的肩头,把她磕醒了。
她醒了,又没完全醒,头重脚轻,陷入眩晕。
见孔峙没有把她的脑袋推开,她便大着胆子靠着他接着浅寐,呼吸微弱均匀。
车开了很久,行驶过程中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红绿灯也遇到不少,走走停停,从日暮到夜色悄然降临。
颜乔逐渐转醒,调息过后,神思清明,预感到快要到了,自觉坐直,扳正了身子。
孔峙的肩似乎被她枕僵了,耸肩活动了一下,语气揶揄:“警惕性这么低,不怕我把你拖去卖了?”
颜乔念书的时候可是辩论队的王牌,伶牙俐齿,闻言镇定地脱口而出:“明知会和您独处一室还夜里登门,明知目的地是您家还上您的车,不是因为利益驱使做好了置身危险的准备,就是给予了您绝对的信任。我觉得我是后者。”
司机没忍住咳了一声,将音乐的音量调大了点。
车上还有别人,孔峙就没有当场回应她,直到司机把他俩送到他家门口,他才波澜不惊地说:“感谢你的信任。”
颜乔一怔,自惭形秽。
“对不起先生,之前误会了您,我为说的那些伤害您的话道歉。那天我不该口不择言辜负您的好意,希望没有寒您的心。”
真相大白后,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她对孔峙的歉疚和谢意溢于言表。
人被冲动的情绪掌控时,总是极端得连自己回忆起来都害怕,何况是当时处于情境中的当事人。
也就是孔峙脾气好,不跟她计较,接着不遗余力地帮她忙。
当时她管这叫什么?
施舍。
孔峙闻言问:“真的知道错了?”
颜乔心虚地说:“嗯,知道了。”
孔峙眼皮微敛:“我看你还是不知道。”
颜乔眼神茫然无辜,透露着青涩懵懂。
孔峙也不跟她打哑谜,直言不讳:“人家听到宠物、玩物、尤物这样的字眼,怎样都会生两股气,你非但欣然接受,还用来形容自己,难道不是自甘堕落,不懂得尊重自己吗?”
颜乔当即反驳:“您这是断章取义,强词夺理。我当时说的是气话,是反话。我是以为您不尊重我,不是不自重。”
孔峙就问:“你说的难道不顺口吗?哪有女孩子会这样说自己?别人骂了你过分难听的话,你跟另一个人转述的时候,好意思把他骂你的话原封不动说出口吗?嗯?说得出?是不是自轻自贱,你自己心里清楚。”
颜乔哑口无言。
孔峙淡淡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你以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吸引的是同情你的人吗?你吸引的只会是利用你的人。他们只会觉得你孱弱好欺负,想着就算欺负了,你也毫无还手之力。”
颜乔玻璃球似的眼珠里映出他的侧脸:“您不就可怜我了吗?”
孔峙对她的娇嗔无动于衷:“我不是可怜你,是有自己的判断力。要不是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还算诚实尽责,我相信你不是德行有亏的人,早在覃琳给你下套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或许是看着她从一根即将枯萎的蔫苗长成了如今这副含苞待放的模样,他也从中获得了成就感,并没有在意她的放肆。
但他对她有要求。
“颜乔,我出手救你,不求你来日报恩,但求你不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希望你临危不惧,临阵不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句句箴言、字字珠玑。
分明是用淡漠的口吻说出的,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颜乔为他的言谈感到惊愕不已,良久才消化了其中的内涵,柔声说道:“先生的深恩大义,颜乔没齿难忘,定尽心竭力,不负先生的苦心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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