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人,仍可称为神女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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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一个跃步,乌发间银饰随处飘摇,细腰更如柳枝条。仆一瞬,她便空灵飘渺地转到了另一端去。

素手一捻,随同眼波流转在前。冷清淡漠,却将台下人情收进眸间。

仰首可寄万千祈盼辉宏日月,低眸似予细语缱绻苦难之间。

白衣轻纱,清绝孤艳。

舞毕,裙纱归于原处。台下人面露痴色,久久不能回神。

“以神女之名,广集民众之本意,予以传颂之风尚。”

陌聆风向着台前双手一拱,垂眸。清越的声音传出,唤回一众沉沦客。

此舞名唤‘饲灵’,是历届神女通传的舞,用于祭祀。

之前国师交付留影石,倒是没想到她练起来极为顺畅,或许是原主对舞姿烂熟于心,身体仍有记忆。原身本天赋上佳,随便一支舞,即便始学也不输半分。

本土居民如此敬仰神主,竟当神来供奉。不免让她想起自己原来的世界中,华夏古今对鬼神的敬重,那样鲜活的脸庞。

从心。

将自己所思所想融入其中,两厢共鸣。

不同于多数或敬或畏虔诚垂首之人,一人猛得抬头,神情之中净是不屑:“便是这般污浊之人,仍可自称神女么?”

话语一出,场上气氛陡然凝固。

常武帝同样一怔,怒声道:“放肆!谁人口出不逊?”

那人却恳切一拜,“陛下明察!神主大人早已闭世不出,作出如此之大功德,想必早已超脱成神。”

“如此圣洁之位,历代神女从无中邪之说。如今她中邪四年,满身阴邪不论,既是神女,又如何会被邪魔上身?”

“既是恶疾缠身,如今怎又不见得虚弱?”

空口一出,便又多了几声附和:“且其巧在祭典之前突然醒转,毫无预兆。不知其是否有什么阴谋在身?”

“谁人不知邪修最擅操纵鬼魅傀儡?”

“血魔亦可!!!”

听这掷地有声的言论,在场人大部分脸色都变了,倒不再是纠结什么纯粹神女不神女的问题,而是那令人闻之变色的‘血魔’二字。

陌聆风面上不显,心中了然。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过,这中邪一事是该翻个篇了。

几百年前,血魔疯狂进攻封怜屠戮大陆,战况惨烈,残肢断臂遍布。就是自然生灵都寸寸枯萎,人人见之泣血。

自从神主一举击破之后,即使不能尽数歼灭他们,也再难觅其踪迹……

且这神女面色不见苍白,周身不见病气,着实可疑。

另一高台之上,陌权闻言脸色微变,“言者可要斟酌说辞,爱孙只是患得恶疾。”

“左相此言差矣,”某虎目长须、身着四爪正蟒官服的中年男人抬首轻撇,口气凛然,“血魔之事事关生灵存亡,仅以片面之词难能定夺!”

陌权眉头一皱,刚欲开口,便听皇帝抬了抬手:“陆国公倒是谨慎。”

“血魔之事确实不可懈怠。陌爱卿,朕知你护孙心切,若是恶疾,怎会沉寂四年?此事着实蹊跷。”

于是陌权也只能俯首称是,看了一眼陌聆风,担忧之色瞬息而过。

“太子如何看待此事?”

卫彦之一直没将目光从那抹霜色身上移开。

见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笑笑便抛了回去,“不如问问神女?”

陌聆风朝常武帝一拱手,得了允诺后,又抬眼看了那卫国太子一眼,稍作沉默。

她环顾了窃窃私语的人群一圈,有人诧异,有人忧虑,亦有人等着她下不来台。

于是她缓缓开口:“至于我中邪一事……”

随着语音的延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她先是笑了一声,“当然是不足为信!”

众人愣愣地看着那冷漠的女子突然挑起一抹极为浅淡的笑,然后便听得:

“不知大家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竟这般笃定我是中邪而不是恶疾所致。”

“我自幼便患有隐疾,许是那日跳了湖,身体承受不得,便晕死了过去。”

“我如此重疾之躯体,早早该脱身而去。又因我特殊命格,竟生生囚我魂灵,予我吊死一口气……”

台上的女子轻轻垂眸,心有凄然,清冷的双眼抬起遥遥望向高台之上——那里有她的亲人。

“半生不死的吊在躯体之中苟延残喘,又惹得至亲奔波劳神伤心……”

莫说陌权眼眶晕红,就是场上听者都隐有啜泣之声,都有至亲,都有不遂人意之事。

“祭神大典将近,爷爷终于求得将我送入朝神庙中的机会,家人亦为我日夜祈福。许是神主通过家人日夜祈盼得知此事,怜悯民女,以至于神主大人庇佑民女,从而指引高人前往庙中,使我获高人救助,使我脱出病痛之苦……”

那时面对常武帝的话语,今日也能够用上啊。

陌聆风停顿了一下,视线移向天际:“我之所以能够及时醒转,是神主大人给予臣女的生机。神主大人神力如此,离不开百姓们对神主大人的深重信仰。”

见神女如此虔诚,台下之人不免也望了望天,各有各的想法,人们时不时撇几眼刚刚刁难人家神女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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