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耐心(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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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微始终没有动。

陆廷镇放下手臂,他看着因为寒冷和情绪激动而发颤的章之微。

慢慢靠过去,章之微不反抗,冷漠对待。陆廷镇只触碰到她冰冷的手指,一声叹息,低头,将她丢掉的狼藉一一捡起,重新为她穿上。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微微,”陆廷镇说,“我……”

他停下。

不擅直白谈情说爱,连想念二字都艰涩。

章之微也冷,她从陆廷镇手中夺过上衣,自己翻了几遍,借着微弱光辨清正反,闷声穿好,裤子,袜子,她是被陆廷镇抱出来的,连鞋子也没有,陆廷镇摸了摸她的脚和袜子,很冷,仍旧挪到自己腹上,给她暖。

没有拥抱,就这样隔着衣物,陆廷镇尝试用体温来暖她冰冷的足。

“久别重逢应该是好事,”他缓声,“我很高兴,微微,你过得很好,我很开心。”

章之微低头,她忽然想起,陆廷镇以前说过,人在说谎时,会忍不住重复某句话,好像那样能说服自己。

“我送你回去,”陆廷镇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他尝试妥协。

章之微说:“明天我要做功课。”

“后天?”

“后天也有。”

陆廷镇颇具耐心:“那你几时得闲?”

章之微转脸看玻璃窗外,沉默良久,才慢吞吞开口:“下周三。”

陆廷镇暖着她一双足:“我下周三再来见你。”

他已知章之微跑不了,她不可能跑,她不会再放弃学业。

只是这场会面仍旧不能达到陆廷镇的预期,微微恶狠狠地用语言伤害了他,他也没有得到微微的拥抱。

等章之微的脚渐渐有了暖意,陆廷镇用自己外套裹着她只穿袜子的双足,将她重新送回她的房子。房间仍旧,桌上的龙凤蜡烛还在燃着,烛泪已经顺着烛台累积一层,可怜红泪无人问津。离开之前,陆廷镇想摸摸章之微的头发,像从前那样——手已伸出,章之微不躲避,但也没有笑,嘴唇绷紧。

怎么可能像从前。

陆廷镇的手僵在半空,又慢慢收回手指。

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彼此冷静,再好好交谈。

陆廷镇想,他不能逼迫微微太紧,她毕竟年龄还小,又吃这些苦。他应该给予她空间。

章之微脱掉他为她穿好的袜子,旁若无人地将衣服脱掉,她上床,背对着陆廷镇,闭上眼睛。

陆廷镇问:“不和我说晚安吗?”

章之微不响。

等了两分钟,没有等到任何回音,陆廷镇继续说:“晚安,微微,好梦。”

陆廷镇关上门,他走下楼梯,这个房子静悄悄,唯余踩到木质楼梯时发出的声音,安静到仿佛只有他和章之微两人。

跨出门外,风雪吹落满怀,陆廷镇走到停靠的车前,回头望,章之微的房间仍旧紧闭窗帘,没有任何身影。

以往,在他快要归家前,章之微都会趴在栏杆上往下望,或者打开窗子,一听到汽车声音,便欢天喜地下楼迎接。

倘若他推开房门,章之微会立刻跳下沙发,扑到他怀抱中,依赖地叫着陆叔叔;离开时,她也会送到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问,陆叔叔何时回?

今夜今时,无人候他,无人迎他。

唯有明月凉雪。

陆廷镇蓦然想起,以往他要求章之微背功课,她摇头晃脑,念出的一首诗。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已非昨夜。

章之微裹着被子,在温暖的被褥中,她终于慢慢恢复温暖,血液重新流动,手指不再僵硬。

陆廷镇走了,他终于做出让步,选择暂时给她空间。

短暂的情绪失调后,她理清思绪,短暂赢得胜利。

章之微很累,情绪的激动和平息都需要时间来缓和。大脑的缺氧感还在,她尝试放缓、深度呼吸,让自己冷静。她不知道房子的其他租客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瑞恩现在如何……她太累了,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过度用脑,她还需要保持理智,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疲惫拖疯。

她闭上眼。

两年了。

章之微第一次深度入眠,这次没有噩梦,没有被陆廷镇带走,她终于得到一次安心的睡眠。

事情应该不会比这样更糟糕了。

清晨时刻,章之微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想,现在就是谷底。已经到深渊底部了,不会再下坠,今后只有上升。

人的恐惧感大多来源于未知,譬如之前的章之微,她最恐惧的未知就是陆廷镇找到她的那一日。章之微知他并非善类,她甚至在脑海中预设到对方的方案,最差一层,大约是将她强行带走、关回港城,强行与她结合,摧毁她尊严,要她心甘情愿到做对方情人。

瞧,现实远远没有想象中那样恐怖,她如今还能继续读书,还有时间和自我的空间。陆廷镇答应了她的“缓和后再谈”的要求,这次也没有为难她的朋友,也没有用其他人来威胁她,没有摧毁她的小房子。事态尚在控制中,她甚至为自己赢得一定的空间。

她不需要再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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