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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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摆里缀了几滴暗沉的血点,那是金簪扎入他手臂带出来的血。

思忖了片刻,她颔首道:“有劳大人了。”

三人出了屋便往绸缎庄去。

盈雀一路不敢说话,故意落后一步,目光在顾长晋与容舒之间来回梭巡。

顾长晋将人送回绸缎庄便停下步子,掀眸看向容舒:“这几日上京不太平,容姑娘若是要回京,最好再等半月。”

容舒笑着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

顾长晋眸光在她唇边的笑靥顿了顿,旋即挪开了眼,正欲告辞,忽听对面那姑娘道:“能否请大人拨冗进来吃盏茶?我有些事想同大人说。”

他的心一直跳得飞快。

她这话一落,那阵心跳声在耳边“怦怦”直响,跟烟火炸裂一般。

男人复又抬了眸,手指微一蜷缩,也不犹豫,大步跟着容舒入了绸缎庄。

陈掌柜见容舒去而复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

“东家总算是回来了!方才小的派人去状元胡同寻您——”他话说到一半便生生掐住,目光微讶地望向跟在容舒身后的人,“顾,顾大人?”

先前他才同东家碎嘴了几句这位大人,殊料一眨眼这位就登门入室了,当真是白日不能说人,夜里不能提鬼!

“陈叔,我没事,劳烦你去提个药匣子来,再沏上两盏茶。”

陈掌柜忙答应下来。

待得药匣子与茶送了进来,容舒翻出一瓶外伤药,道:“方才情急,错手伤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顾长晋心知当着她的面上药,她会心安些,便也不推辞,掀开袖摆,拔开药瓶子的软塞,将药粉撒上伤口。

容舒这才发现他手腕处除了簪子戳出来的伤,还有两道浅浅的刀伤。

这还仅仅是手腕一处地方,旁的地方大抵也有不少伤。

前世就是如此,每次为了救人,他都要受伤。

容舒在这点是当真佩服他,这男人好像就没有过退缩的时候,再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都不曾往后退过半步。

顾长晋上完药,一掀眸便见她定定盯着自己的手腕,只当她是觉得愧疚,遂道:“都是小伤,大抵两日便能好。”

容舒颔首一笑,言归正传道:“今日多谢顾大人了,先前在暗房,听了大人与潘贡士的话,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顾长晋眸光微凝,想起先前她提起柳元还有提起许鹂儿时的小习惯,下意识便望向她的指。

果然,这姑娘开始捏起缠在药匣子上的布条了。

“何事?容姑娘但说无妨。”

容舒理了理思绪,斟酌道:“家兄容泽是国子监监生,先前舍妹出嫁时,家兄曾同我提过,今岁会试,国子监大部分中了举的监生都不曾下场。家兄原也想下场一试,只先生让他再积累两年,这才歇了下场的心思。”

顾长晋眯了眯眼。

他是从县试一路走到殿试的,自是清楚对已经中举的仕子来说,当然是越早下场越好,便是不能杏榜题名,也能多一次宝贵的科考经验。

似容舒说的这般,大部分监生都选择不下场,的确是奇怪。

顾长晋抬眸望了眼容舒,她大抵也是觉察出了其中的蹊跷处。

“容姑娘如何看待监生们会试不下场这事?”他问道。

这问题容舒不好答。

前世潘学谅被关入大理寺狱没多久便自刎了。

甚至没等来顾长晋拼尽全力为他争取的三司会审的机会。

容舒记得许久之后,有那么一日,顾长晋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那会书房里并未掌灯,他垂着眼,手里捧着他的乌纱帽,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提着灯进书房时,他抬眼望了过来,黑眸被她手里的灯照得极亮。

“你知道么?这世间,有些人不是死于他做了何事,而是死于他是谁。”

他这般喃了句,大抵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快又闭唇不语。

容舒从前弄不懂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然而方才在暗房听罢他与潘学谅的对话,再回想起阿兄提过的话。

好似有什么东西慢慢将前世与现在的事一点一点串联了起来。

顾长晋说潘学谅不是死于他做了何事,而是死于他是谁。也就是说,潘学谅注定了有此一灾。

不管他有没有舞弊,不管他是不是冤枉。

而这些,应当是因着潘学谅这个人的身份。

前世顾长晋约莫是知晓了潘学谅的身份,方说出了那样一句话的。

容舒一时有些懊恼当初为何不多问几句,问了兴许就能知晓潘学谅是谁了。

“我只觉得国子监的先生让监生们莫要下场,说不得是为了保住他们。兴许,那些大人们早就知晓了这次会试会出事。”

顾长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只是大人,若这场会试舞弊风波当真是旁人有意为之,”容舒捏着药匣子,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那潘学谅被卷入其中,真的是巧合吗?”

顾长晋瞳孔微微一颤,一种拨云见日般的豁然之感油然而生。

这桩案子,本来只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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