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十章 针锋相对 -(1 / 2)
李义府从京兆府大堂出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头无比衙役沮丧,也有一丝隐隐的怒火。
本以为此番关陇反叛,自己洞察形势选对了站边,往后自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甚至为了跟进东宫步伐宁肯此去泾阳县令之职,已然投奔马周门下,牺牲不可谓不大。
却没想到房俊依旧对他抱有成见,使他顿时大受打击……就算是弄不明白了,房二这混账对自己的成见到底从何而来?
按理说,自己当初科举考试之时曾蒙受房俊“赠衣之恩”,此事一度传为佳话,只需房俊对自己略有提携便是一桩美谈,况且自己谦卑恭顺、能力卓越,怎么看都会成为房二麾下一员重要人物。
可谁知房俊不仅对自己弃若敝履,反而各种打压……
真是命中的克星啊。
李义府一阵长吁短叹,感叹时运不济、命运不公,连带着对马周交待下来的事情也心灰意冷,纵然做得再好又有何用?以马周与房二的交情之深,既然房二依旧不改打压他的本意,马周又岂会对他予以重用呢?
满腔尽是时不我与之哀愁……
不过他乃是心智坚毅之辈,固然遭受挫折令人心寒,但却不肯俯首认命,当即打起神精,前往召集京兆府的衙役、胥吏,以辅助“百骑司”的行动。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谁敢保证自己这个倒霉蛋就不会迎来人生的巨大转折呢?
唯有时时刻刻以最好之精神面貌笑对人生,才会在机会来临之时紧紧抓住……
*****
到了夜间,长安城各处城门紧闭、严禁出入,城墙之上灯火辉煌,城上城下亮如白昼,无数兵卒在城上往来巡梭,气氛紧张。
城内更是如此,每一处里坊皆驻扎一队兵卒,除非病重、生产需延请郎中,余者无论何事一律禁止出行,东宫六率兵马顶盔掼甲、全副武装,在城内各条街巷巡逻,遇有行踪不明者当即捉拿,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长安内外,一片肃杀、彻夜无眠……
“百骑司”几乎倾巢出动,在东宫六率、京兆府配合之下四处出击,东市、青龙坊、靖善坊等处蜂拥而至,数座商铺、寺院、府宅皆被破门而入,强弓劲孥甲叶铿锵,杀伐之声惊动无数里坊,半个长安的权贵不知发生何事,闻听“百骑司”这般全力出击,皆惶恐不安、瑟瑟发抖。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权更迭之际自是无数新贵崛起、无数旧日权臣落马,谁也不想成为被时代所抛弃的那个……
李勣营帐已经驻扎于灞桥之东,背靠骊山、面临灞水,连绵无尽的营帐在南北两侧延伸开去,夜幕之中影影幢幢、无以计数。
……
中军帐内,王瘦石手指搭着茶杯,有些心神不宁。
自傍晚起,长安全城戒严,但凡出城必须执太子手令,否则不得出城半步,这就导致他在城内的同伴彻底失去联络。皇宫之内通往城外的密道倒是还有那么两条,但那是作为紧急时刻出入皇宫却传递消息之用,一旦皇宫主内戒备森严,贸然启用这些密道只会全部暴露,连最后的杀手锏都丢了。
可太子分明是打算明日出城,何必此时便将长安戒严?
是稳妥为上、以防万一,还是有所针对?
只可惜眼下对城内的消息两眼一抹黑,有一种局势完全脱离掌控的无力感,愈发令他心惊肉跳……
一个阉人打扮的中年人从外头进来,走到王瘦石身边,附耳道:“派出去的好几队人都回来了,长安城里里外外铁板一般,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根本混不进去。”
王瘦石面色愈发难堪,一双死鱼眼微微眯起,慢慢点头。
那中年阉人躬身退走,看也不看一旁坐在书案之后的李勣……
王瘦石又凝神想了想最近是否有泄露行藏引起太子警觉之事,半天也没想起有任何不妥之处,城内同伴在各处据点潜藏了十余年,早已真正潜伏下去,断无关键时刻暴露之可能。
倒是让人设法逼着房陵公主去蛊惑临川公主一事,会不会让房俊瞧出端倪,进而顺藤摸瓜?王瘦石眼皮跳了跳,希望不是如此……
……
李勣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一边处置公文,一边用眼尾余光时不时瞥一眼王瘦石,见其神色变幻、坐立不安,不由心中好奇。这老阉人是真正见过大风大浪的,加之身有残缺,故而心性之坚忍少有人及,说一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亦不为过,什么事能够令他这般如坐针毡?
心底隐隐有些担心,这老阉人桀骜难驯、性情扭曲,千万莫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勾当……
帐内气氛有些诡异,将领、校尉出出进进,领取命令、汇报军务之时热热闹闹,但只要无旁人在,帐内便一片安静,两人相互不过一丈,但彼此之间互不相视、话不投机,一片缄默。
终于,还是王瘦石忍不住,放下茶杯,轻咳一声,问道:“无论太子明日是否出城,何以今日傍晚便封锁四门、阖城戒严?城中一定有事发生。”
主动开口,就算是主动服软,他看着李勣希望对方能针对此等情况发表一下意见,毕竟李勣文韬武略皆乃天下顶尖,他自愧不如,若能相互探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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