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利益为上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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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李承乾算得上是朝中最为坚定的“房俊拥护者”,但是面对刘洎这般毫无底线的吹捧谄媚,依旧有些无语。

这位新晋侍中能力没得说,就只是这骨头太软,立场随风倒。作为太子一系的拥趸,再其余宰辅面前维护房俊这本没错,然而……你终究是侍中啊,堂堂正正的宰辅之一,这般毫无原则,简直匪夷所思。

都说许敬宗谗言媚上无节操,如今看来,这刘洎居然丝毫不在许敬宗之下,真真是官场奇葩……

李承乾忽然想到,如今许敬宗、刘洎这等毫无风骨之辈尽皆聚拢在东宫,以“昏君配佞臣”的标准配置来看,自己岂非亦是无道之君?

娘咧……

萧瑀、岑文本也很是不耻刘洎这般无下限的谄媚,而且你对太子谄媚也就罢了,何必对房俊如此低三下四、阿谀吹捧?

到底也是宰辅之一,不能连脸面都不要了吧。

岑文本咳了一声,开口道“奏折之中,越国公已然将吐蕃内部之纷争详细道明,尤其是噶尔家族如何遭受忌惮、排斥,不得不被放逐至青海湖一带,以充当大唐与吐蕃之间的缓冲。噶尔家族心生怨愤,对松赞干布多有不满,亦是理所应当之事。故而,无论是其报复松赞干布之猜忌排挤,亦或是在两国夹缝之间求存,缓和与大唐之间的关系便尤为重要。若是听从松赞干布之命悍然入侵河西,便是自绝于大唐,等到两国开战,噶尔家族将会首当其冲,灭族之日不远。左右逢源、发展壮大,必然是很长一段时间噶尔家族的策略,所以与之结盟,的确可以确保河西之地在未来保持安定。”

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心跳气短,岑文本一阵急促的喘息。

李承乾连忙担忧道“中书令身体虚弱,还需好生静养才是,慢慢说,慢慢说。”

岑文本喘息一阵,又喝了口茶水压了压,这才顺过气儿来,苦笑道“臣垂垂老矣,再难如以往那般为君上分担国事、尽忠职守,待到陛下得胜还朝,老臣就得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事实上,满朝文武当中,要数岑文本的立场最为清晰、坚定。他身后并无显赫之门阀,邓阳岑氏固然世代官宦,但余荫不多,族中子弟大多依靠读书进学,并不依附于那些世家门阀。

若非近两年年老体衰、病疾缠身,此番东征,原本是要随行辽东的。

身体渐渐衰弱,精力难以为继,使得岑文本早已生出致仕之心,只不过眼下正是帝国紧要之时,甚为老臣,不敢轻言身退,故而勉起余力,站好最后一班岗……

萧瑀呷了口茶水,说道“正如中书令之言,与噶尔家族结盟,的确是短期内确保河西安定的好办法,然而越国公奏折之中言及于河西开设榷场,主持大唐与吐蕃之间的商贸往来,未免欠妥。众所众知,因为青稞酒之故,使得如今吐蕃亟需大量的粮食,若是将粮食运输之道路经由噶尔家族之领地,必会使得逻些城里那些个吐蕃贵族心生担忧,唯恐噶尔家族恣意截断其粮食贸易之路。松赞干布乃是一代人杰,雄才大略,焉能坐视命脉被旁人攥在手中?只怕榷场一旦设立,吐蕃便会兴兵直出青海湖,进而威胁河西。”

虽然与房俊乃是同盟,但并不意味着萧瑀就要对房俊的建议一味附和,因为双方的立场不同,所属势力不同,利益便不同。

原本“东大唐商号”与吐蕃之贸易,走得乃是蜀中直入藏地的古道,而蜀中素来与江南士族联系密切,反而与关陇门阀极为敌视,这就使得与吐蕃之贸易当中,江南士族的利益极大。

然而一旦改由河西横穿祁连山途径青海湖进入藏地,那么整条路就将完全掌控在关陇门阀手中。而关陇门阀眼下遭受打压,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两国之间的巨量贸易,得益的必然是山东世家。

萧瑀作为江南士族之领袖,岂能坐视原本攥在手中的利益,被山东世家所攫取?

所以任何时代,每一样政策之制定、实施,都绝非顺应时势、时代之发展那么简单,而是要顾忌多方面的利益,在此基础之上取得平衡、妥协,之后才能推行开来。

诸如历史之上多次变法那般,是朝中衮衮诸公都是愚顽之辈,不识时务、见不到以往之弊端,更见不到新政之优点么?

非也。

能够在天下亿兆庶民之中爬到朝堂中枢,执掌帝国之运转,哪一个不是人精?然而正是这群人精,却一次又一次的阻碍新政之实施,抱着老旧的制度不肯做出丝毫改变。

何也?利益耳。

王朝初期,整个社会阶层发生巨大之变化,这个时候是推行新政最好的时候,帝王的利益几乎与门阀、士绅之利益一致,所以这个时期往往社会稳定、锐意进取,若是遇到一个勤于政务的帝王,盛世可欺。

然而随着阶层的稳固,利益之划分也趋于稳定,这个时候谁若是想要改变以往之社会结构、国家运转,势必要触及那一部分既得利益者,而这些既得利益者,却一定是当时社会最中坚的力量,岂能部遭受到汹涌澎湃之反噬?

到最后别说新政的实施者了,即便是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帝王都会觉察到皇位不稳,哪里还施行得下去?

眼下形势亦是如此,萧瑀与房俊乃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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