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2 / 3)
和江允成为挚友,一路保护他回京的女子。
他因对江允的未来充满期许,不得不密切关注儿子的一切。他要知道江允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要知道裴雁晚对江允的意义。
于是,当江允乖巧地坐到江修远榻前时,老皇帝沉吟道:“吾儿近日勤学,可有听闻京中流言?”
“流言?”江允替江修远掖好被角,静静地等父皇继续往下讲。
“是关于你姐姐的事。你姐姐驻守的青州,每年都要收几批江湖门派的兵器铠甲,你可知道?”
江允当然知道!
他向程芙学习铸剑时,澄意山庄便已经大开剑庐,预备打造今年缴给青州营的兵器。但他没有急着承认,而是装作迟疑,道:“儿臣……似乎曾听说过。”
“云州今年上缴的剑器出了大问题,他们的掌门已被当作嫌犯,今日便押送进京了。”江修远不紧不慢地往下讲,他戴了一副钢铁般的面具,掩盖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然而江允却因为年少不经事,轻易地就把慌乱惊讶写在了脸上,险些打翻了茶杯。
江修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太极殿外狂风忽起,江修远把儿子的惊惧看在眼中,无奈道:“你若是受过她的照拂,就去看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雁晚已经活了十九岁,还是头一番坐囚车。
幸好周照解了披风给她,才没让她在四面漏风的囚车里冻出眼泪。押送她的官差对她还算客气,因此她一路上除了吃不饱穿不暖,几乎没受委屈。
押送“犯人”行进缓慢,等进了京城,已是七日之后。
雁晚进天牢前借地上的水滩审视自己的面目,只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不免嫌恶自己。
她七日里断断续续整理头绪,依旧没摸着“幕后黑手”的眉目。而如今就要被关进大牢,更无从出手探明真相。于是她只能指望周照和程芙把事情查清楚,还自己清白自由之身。
一个狱卒从官差手里接管了雁晚,将她带进属于她的牢房中。天牢阴冷,而她不得不换上囚服。那狱卒甚至想把披风也带走,雁晚本想拒绝,但今时往日大有不同,她只能把火气吞进肚子里,将披风扔进狱卒怀里。
狱卒愤愤地啧了两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不屑地离去了。
天牢昏暗,只有一扇透气的天窗可以揽进光线。雁晚从铺在地上的麦秸里捡起一根稍长的,将其作剑,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划起圈来,压制住她心底的暴怒。
从囚车到牢房,不过是从一间牢笼进了另一间牢笼!
劣兵案是关乎边境战况的大案,雁晚不了解刑讯之事,猜想此案应当由刑部或兵部审理。也许是今日,也许是明日,她便能见到主审官。
夕阳透过天窗射进牢房里的时候,雁晚起了困意,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数声咳嗽。
咳嗽之人或许是被牢里的灰尘呛到,随着他愈近,雁晚也愈发觉得这声音耳熟。她从角落中直起身子,终于等到一抹玄色衣衫出现在牢门外。
来者不是江允,又能是谁?
江允显然为雁晚的狼狈所惊,他扶着牢门栅栏蹲下,朝里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角落里蜷缩的女子,却受制于距离,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他因相见而惊喜,也因雁晚今日的处境而愁眉不展,一时心绪难解,唯有沉默。
雁晚为这突如其来的造访睁大眼睛,她的双足遭铁链束缚,行动不便,只能亦步亦趋地靠近门边。她缓缓蹲下,与江允对视,惊愕道:“你来做什么?”
仅从这一个疑问里,江允便知晓了一切,他将怀里抱着的绸衫从栏杆缝隙塞了进去,垂眼轻叹:“你都知道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雁晚抱紧绸衫,立时感受到了它的温暖舒适,心底也泛出一股暖流。她眼神柔和,笑着回应:“信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从捡起你那枚玉佩的时候,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原来从那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是谁。江允的心砰砰跳起来,他抬起含春的眸子,迎上了雁晚眼底的笑意,便忐忑试探道:“你不生我的气。”
“你我互相欺瞒的事,我不会怨你……你也不要怨我。”雁晚把鬓发整理到耳后,让江允完全看清了自己的脸。她的面颊上沾着灰尘,将原本就不算美丽的面容遮去了更多的姿色。
然而这样一张脸落在江允眼里,却与昔日并无二致。裴雁晚永远都是神采飞扬,不会让一丝一毫的失落爬上她的脸庞。
少年轻轻拉住雁晚的袖口,急色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怨你!我只是吃惊!姐姐,你……我隐瞒自己的身份,起初是为了自保。后来三番五次想告诉你,可都没能找到机会。”
他见雁晚神色无虞地听他所讲,便鼓起勇气,继续问道:“在你心里,江允和黎允,是否不同?如果不同,那让你选一个呢?”
这句话如大片迁徙的蝴蝶,慌乱无章地钻进雁晚心窝。忽地,一个猜测在雁晚心底冒出来。这个猜测来得太迟太迟,令她惶惶不安。
她怕自己越过了那道红线,离江允靠得太近!
雁晚静默下来,这样的沉默如利刃一般,无声无息割向江允心底,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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