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识（1 / 2）

从红漆大厅往里走，是用屏风隔出的通道，而屏风内就是个个包间，每个包间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在内侧服务、外侧传菜，既隐私又不觉得拥挤。

而通道尽头是两间大的包厢，一间名为绿合居，一间名为青斜轩，应当是取自“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服务员带着顾夫人和她去了绿合居。

里面装潢是伪山庄风格，仿佛置身于山野，角落还有一处石山喷泉，泉水的声音嘀哩嘀哩很好听。

……

餐毕，李亦木向顾夫人道了别。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刻意寒暄，但是顾夫人似乎对她的境况十分好奇。

剩下的两天李亦木实在害怕再遇到什么人，虽然知晓能碰上的概率很低，但是还是婉拒了陪小清再次游玩的请求。

出差尾声的夜晚，说是汉豪酒店总经理请他们吃饭。

好巧不巧，又是十二楼。只是这次是外面的包间，屏风内，汉豪主管陈祁夸夸其谈其总经理的优秀，说自己手下的女员工都对老板有意，并且他英俊潇洒、待人诚恳，算是钻石王老五。

小清和李亦木只觉得甲方爸爸嘛，他们说啥听着便是，也做好了对方不尽如意的心理准备。因为之前有个甲方爸爸说自己多么帅气，希望把自己的大头照印在餐谱上——只能说，如果真的印在餐谱上，大部分客人可能都吃不下饭。

但是李亦木还是有被惊艳到的。近视的她看见一个男子一身银灰色西装，是寸头，但是看得出来大概是个帅哥；随着他走近，李亦木才认出来，这竟然是顾期城。哦不，应当是顾期城的哥哥。

他如五年前般彬彬有礼，对李亦木等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汉豪的总经理，顾思埕，你们可以叫我Richard。”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仿佛耳语，令人如沐春风。

李亦木僵硬地跟着大家附和，心已经飘远了。

为什么顾家就阴魂不散呢？

顾思埕侃侃而谈，确实是天生的领导者，只是草草吃了两口，就给大家道了别。期间他没有给李亦木什么眼神。

她又有些伤感，顾期城如果还活在世上，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说，他喜欢平凡的生活，就这样在大学里任教，自由平淡，有顾小五和顾小六，有爱人，有自己的家，就很好。

顾期城去世之后，她去过他R市的家，里面一切如是，只是放假时顾期城把小五小六带回了S市，后来葬礼上她也没看见小五小六。但是顾家应该会善待它们的。

小五是顾期城养的布偶猫，小六是与她一起在路上捡的一只流浪狗。

当时他俩刚在一起，他骑小电驴送她回学校。有一只白色小狗就跟在后面追，去宠物医院时医生说可能是它的主人也骑小电驴。李亦木和顾期城试图寻找它的主人，但是无果，干脆就养在了顾期城的家里。

如果他还活在世上，他们应该会有有一个小家，她会支持他的工作和信仰，他会成为她的港湾，一日两人三餐四季。

或许是因为是顾期城的家乡，又或许是这几日总是遇到他的家人勾起了她对他的思念，明明已经淡下去的爱意又开始涌现。她借口上洗手间，却哭了出来。

好像自己也很久没哭过了。

而后她给大家也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大家自然不会留，只是说她注意身体云云。

她之前做调研知道汉豪顶层是网红打卡地，有露天酒吧和乐队live，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去看看。

不出意外的，她看到了那个深灰色西装的人。他坐在live台下左侧，台上是深情奏唱的情歌，他形单影只倍显孤寂。这种情况她本只想装作不认识，但是出于乙方的礼貌，她去给顾思埕打了个招呼：“嗨，顾总，真巧。”

对方只是睥睨了一眼，仿佛是将她当成了搭讪的人，她觉得没必要做自我介绍，毕竟将来相遇的几率不大。

本想转身去吧台，他却突然叫住她：“亦木小姐，您愿意坐这陪我喝一杯吗？”

看见她疑惑的神情，他仿佛自嘲般笑了笑，道：“唔……我记忆力很好，我记得，五年前我弟弟的葬礼上，您出席了。”

真是，这顾家人仿佛每个记忆力都特别好，她这种路人甲能够被记住真是她的福气。

“其实我以为你会缠着我的家人，毕竟我的家庭，算是个豪门，但是没想到你消失了五年，昨天母亲提及你，我才知道你是甲方乙方的代表。”

原来这就是他突然宴请大家的原因。

李亦木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了羞辱与轻视，或许对于他这种天之骄子，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傲人家室之后应该死缠烂打，在被迫成为“遗孀”后应该敲诈一笔。但是李亦木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爱顾期城吗？她说不上来。

她因为他这五年没有再想过“爱情”这个字眼，也洁身自好仿佛真的在为他守寡；但是她爱的也许只是那个认真为她的未来做规划、那个在阳台上抚摸猫猫的男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和手上，指节分明的手触摸着小五的毛发，温馨惬意。

“我觉得，当我得知顾期城去世的时候，应该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