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3)
方才有宫女拉开来。
正是连翘。一袭湖水色的衣裙,别致的妆发,是宫女精心设计的,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是她的古琴,听雨。
许公公向众人介绍说:“这是上个月京都曲艺大赛的夺冠者,连翘姑娘。”
连翘也不怯场,站起身来向众人行礼。
不一会二,连翘将听雨架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清脆的琴音悠远徜徉。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低下众人安静地欣赏琴音,连翘琴技精湛,宛如高山流水,大珠小珠落玉盘。
刚开始,连翘的琴声里还满是欢快,可到了后来,弦引快速的转换,大弦切切如机遇,小弦切切如私语,让听者有种由喜入悲的悲凉感。
有些贵妇人向来喜欢听些悲欢离合的戏剧,仿佛听到了连翘琴声里的感伤,拿起身边的手帕开始擦眼泪。
连翘的琴声里有暗暗的愁思幽恨暗暗滋生,到了尾声,琴音淡淡逝去。
一曲作罢,众人依旧沉浸在乐曲当中。
李锦瑜也对连翘的技艺感到赞叹,说:“如此年轻的姑娘,能有这样精湛的琴技相当了得。”
她问连翘:“你这曲子,本王从未听闻,只得其中前半段欢喜,后半段忧愁,甚至悲凉,感觉就像是一段起伏的命运,不知你的曲子当中可有什么故事?”
连翘起身回话:“回陛下,这首曲子是以前一位琴师父写的,是她自己的故事,讲的是,她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又会弹一首好琴,当时年轻的男子争相求爱,可是后来琴师傅和一位常来看她的商人坠入爱河,心中欢喜,嫁给商人之后,琴师父便隐退了,可是商人多情,经常出走行商,流念花丛,当琴师傅年老色衰,便被彻底抛弃,因此她伤心悲痛,便写下了这样的曲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本来伤心的妇人们更加感同身受。
李锦瑜点头,想要奖赏给连翘,她说:“来人,赏!”
连翘说:“谢陛下!”
后来,夜渐渐深了,宫里开始燃放烟花,一时之间火树银花,照亮了半个天空。
李锦瑜感到有些乏了,便招呼许公公自己先回云泰殿。后来,王宫大臣们也渐渐散了。
宴会结束了,连翘却还留在宫里,因为李锦瑜觉得她的琴声绝佳,想多听连翘弹几曲。
回去清越和楼惯秋同样做着马车,只是,还未三更,外面依旧灯火通明,车马盈市,楼上雕木彩妆栏座,接下红纱壁笼堆灯,一派嚣然。
清越看了看马车外面,忍不住对楼惯秋说:“时辰尚早,咱们去吃酒吧,方才我见大人在席间都没怎么喝酒,那酒香直往我鼻子里钻。”
中秋佳节,桂花飘香,桂花酒也是相当迷人。
于是他们在的临街阁子里喝过酒吃过饭,等到玉萧和李进王奎等人来了之后,观着灯笑闹了一场后,一群人又兴冲冲地跑去行街那头看京中最有名的乔影戏,随后还不尽兴,在清越和玉萧的提议下,又去了近街之处看武戏班子表演角座之技,任闹哄哄的人群在身周挤来挤去,任腹中热酒暖尽浑身血液,出手赏钱之时一个赛一个得大方,转头便互相看着、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到底是年轻女子们。
纵是在楼府做事、入宫时里端肃有加,遇着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闹景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等都玩闹够了,玉萧和其他人才惜惜不舍地散了去,返回楼府。
可是清越她酒兴冲头,一张脸红扑扑的,不顾楼府小厮驾车来请,只觉这等良夜不该浪费,竟又自个儿跑回先前赏灯之处,站在方才酒楼下的街角里,一个人定定地望着远处王城楼被百姓们堆出的那个巨大的鳌灯。
金银翠珠做成的穗子在檐下左右轻晃,发出好听的叮咚声,窜在街上人群笑闹声中,更令她耳边模糊了去。
那个鳌灯是那么大又是那么亮,那么好看又那么耀眼,就像皇城中的那一人,只消见了就放不开眼。
她任性地让小厮去街上再给她买两盅糯米酒来,然后半倚着结彩矮栏,一边望着街上熙攘人群,一边咧着嘴将酒都喝光了。
以前到现在,她都是像今夜这样放松,只是突然不由自主地就想做些逾距的、无礼的、任性的事儿——反正这街上时没人认得出来她的。
她喝够了糯酒,转头就叫小厮陪她去买彩画儿,心心念念地要逛一圈这街上的新铺子,回府将空荡荡的屋子好生装饰一番。
身上躁热,步子踉跄,没走几步她就忍不住抬手扯开衣领,层层叠叠的阔摆长裙虽是好看,却在此刻成了她前行的累赘,令她烦不胜烦。
正在她纠结于身上衣裙的时候,却冷不丁地撞上了前面的人。
娉婷婷的醉光。她张口却结舌,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这人。
“清越。”那人柔声道,面上却是冷峻的。
啊——连声音都这么像,且还知道她的名字!
“清越?”他的身子微倾,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清楚地看见他一双眼眸的颜色。
她好像受了惊吓似的,右手攥在胸口处,结结巴巴道:“楼大人,您方才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满街都是人,各式各样的声音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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