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扶风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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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扶风剑。

他六岁第一次握着师父削的短小木剑,恭敬地站在悬崖之畔,伴着耳畔声声雷动的瀑布声听师父教诲时,小师妹还因为年幼只能在地上摔泥巴玩。

师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世外高人,对他们亦是从无约束,随意自在,几年后,当小师妹六岁,第一次握着他曾经握过的小木剑时,他已经能板着脸学着师父的样子出声为她讲剑,“扶风剑,要诀有三,一为迅,二为轻,三为掩,迅之惘也,其意在濯……”

自己正摇头晃脑背的认真,那个不安分的小姑娘便已经失了耐心,身体仍是站的笔直,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盯着头顶那一串杏花上两只翩飞的蝴蝶,眼珠子乱窜,手里的木剑毫不客气的敲在了她的头上,她才勉勉强强的收回视线,看了自己一眼,嬉笑的眉眼仍清晰在目。

说起来,她的第一招扶风剑还是他手把手教的。

那时的他,对这个调皮的小师妹,又是无奈又是气恼又是疼爱,半分情谊不曾作假。谁会想到,后来的后来,他们会走到这样极端的两面。

扶风剑的剑芒和煦如风,不见丝毫凛冽和杀气,反而带着柔柔的暖意,像是朝他奔来的仍是那个明媚如灿阳,喜欢含笑叫他师兄的明朗女子。他睁开眼,眼中已经再无情愫,既已决定舍弃的,就不必再去想念。

星河剑蓄满力道,发出毁天灭地,无人可敌的一击。

“呛!”两柄长剑相交发出长久的,撕裂耳膜般的玄音。

可对面传来的感觉有些奇怪,剑气八十里被星河剑一击撞飞,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打着旋,在半空里画上一道长长的痕迹,坠落了下去,悄无声息插到了地上。

对面空无一人,那道身影早趁着丢剑而来的瞬间,反向溜走了。

她竟舍了剑,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次逃走了。

沈流风闭目良久,恨刚才自己一时竟思绪浮动给了她可趁之机,可她已经溜走,即使追上又要缠斗良久。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被她胡乱丢散的秘籍。

愤恨地一咬牙,收了剑,提脚奔去。

因为秘籍凌乱四散,追着秘密的人四下奔走,秘籍更是几次易主,早杀的江宁又一次血流成河。沈流风不管眼前那些人如何厮杀,眼睛睁的微红,只如一道旋风从厮打的双方人群中穿过,眼看着一道道鲜血喷溅而出,待他穿人而过时,地上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没有活气。

他冷着脸,踩着满地的尸骸和血水,走到那个手里捏着秘籍的尸体前,抢过最后一片秘籍,攥着从各处抢来的秘籍碎片,耐着性子将其拼凑起来。他曾经研读过真正的《玄天内功心法》,知道瑞王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这秘籍似真似幻,看之即忘,根本无法阅读和记忆。即使当下记住了,一转眼,仍会忘的干干净净。

他迫不及待的展开来看,只看了数眼,就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鬼东西,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满篇胡言。

他被耍了,秘籍是假的。

他握着秘籍的手几乎忍受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秘籍是假的,他来江宁的这一趟也就没有了意义。之前费尽周折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他竟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手中的秘籍被捏的骤然成粉,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看到一旁的剑气八十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顶,拔剑入手,一声怒吼,剑气八十里飞天而起,直插九霄,星河剑当中斩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这柄由世间最坚硬的龙纹玄铁所铸的宝剑登时断做两半。

像一块废铁一样自半空中毫无美感的落在地上。

可是他仍然余怒未消,只烧的整个人如一尊发狂的杀神,星河剑紧紧地握在手上,提着剑,就那么冷着面大步而去。

“箫褚白!”

你给我等着!

***

颜凉佯装进攻朝沈流风劈出一剑后,人仗着剑芒刺目,一个闪身便逃了出去,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她不放心重伤垂死的霍香衣,便先往城门方向奔去。果见城门附近的角落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她时间紧急,来不及细细诉说,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霍香衣仰卧在马车上,身上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处理,但时间仓促,尚来不及换衣,一身白衣血污淋漓,看着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脸上亦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如雪,透着几分脆弱和易碎的美感,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晕睡过去。

负责驾马的长门弟子低声道,“霍少侠说要等颜姑娘来了才走。”

颜凉将提前放在马车里的云之涯取出,放在他的身侧,然后放下帘子,低声对马车之人道了声谢,又道了声保重,看着他轻驾马车,一路快行而去。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救走了霍香衣。其实说是自己救的也有点不准确,毕竟一切事情都是箫褚白背后支持的,她只是出了个面当了回好人而已。

正想着,忽然身后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回音缭绕不绝,一阵耀眼灼目的白光乍然亮起又很快寂灭,然后再无声息,颜凉认得那道光芒,心里骇然而惊,那是剑气八十里发出的光,只是那道光芒炽烈又绝望,犹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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