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加入书签

跑道一圈一圈地慢跑。

一来是因为她今晚吃的过多,要适量的运动去消耗。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那颗突然悸动的心,急需这凛冽的寒风来冷却……

接下来的几天,黎初月的日子过得无比忙碌。

除了准备期末的几门公共课考试外,还要排练汇报演出。

黎初月要表演的是经典昆剧《牡丹亭》,而室友钟瑜表演的则是《窦娥冤》。

与黎初月的“闺门旦”行当不同,钟瑜算是“正旦”。

“正旦”这行当就类似于京剧里的大青衣,调性与钟瑜明艳大气的长相十分相符。

两人虽说同住一个宿舍,但因为剧目不同、排练时间不同,彼此之间也是好久都没见到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来到了汇报演出的前一天。

黎初月彩排刚结束,正在后台卸妆,突然间手机铃声不住地响起。

她垂眼一看,屏幕上三个字:方护士。

黎初月心中一惊,立刻起身走到角落里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方护士焦急的声音便响起:“黎小姐,你妈妈又犯病了,你赶快过来看看吧!”

黎初月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调小了些通话音量:“您别急,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立刻叫了车,都顾不上脸上的妆才卸了一半,就直接冲了出去。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北京南郊的一家疗养院门口。

这里是私立医院和疗养院一体化的医疗服务机构,在业内口碑极佳。

黎初月站在走廊里稳了稳呼吸,就直接走进病房。

一进门,她便看见母亲黎雅正站在床上,张牙舞爪地举着手,口中胡言乱语。

黎雅患有间歇性精神障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所谓的发疯举动。

黎初月请走了房间里的若干护士和护工,一个人静静地看着黎雅“表演”。

此时此刻,黎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她站在床上,梗着脖子,高声道:“现在,我宣布,获得第九届金象奖最佳女主角的是……”

黎初月没有打断母亲。

待黎雅说完,黎初月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当做“奖杯”递到黎雅手上,接道:“是黎雅女士,让我们恭喜黎雅!”

黎初月陪着母亲一起“演”起这场颁奖典礼来。

黎雅弯腰接过矿泉水瓶,紧紧握在手中,就好像真的得了奖一般,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她站在床上踮着脚,慷慨激昂地说着获奖感言。

黎初月也并不阻止,站在床边伸出手臂护着她,防止她一激动跌落下来。

黎雅断断续续地说了十几分钟,觉得疲倦了,才朝着黎初月扑哧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黎初月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像哄孩子一般:“好啦好啦,颁完奖了,休息一下吧。”

黎雅点点头,但她的屁股刚一挨到床垫,整个人忽然又弹了起来。

黎初月还来不及拦着,黎雅又迅速蹲在地上,整个人探头进了床底,好像在寻找什么宝贝一般。

黎初月赶紧也蹲下来,拉住母亲的手臂:“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黎雅歪了歪头,一只胳膊伸进床底,摸索了许久,掏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

黎初月满头问号。

黎雅则兴冲冲地打开纸箱,随即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黎初月低头一看,箱中竟然是一盒草莓,绝大多数颗果肉已经开始腐烂。

黎雅捧起整盒草莓:“前天下午我们疗养院发了草莓,可香可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草莓塞进了黎初月怀里:“我家囡囡最爱吃草莓了,我都给你留着呢!”

而后,黎雅还不忘附到黎初月耳边,悄声道:“嘘!你可千万别让方护士知道!”

黎初月看着手里那一盒已经开始长起白毛的草莓,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搀扶着黎雅回到了床上,突然间心底泛起一阵莫名地酸楚。

妈妈的这个病,自从黎初月记事起就有,印象中一直时好时坏。

不发病的时候与正常人无异,但一旦发病,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黎初月从出生开始,就跟妈妈、外婆生活在苏州,三个人相依为命。

在她的记忆中,反倒一直没有父亲这个角色。

听外婆说,母亲之所以会时常假想自己拍电影、得影后,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确实在电影制片厂工作。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黎雅的精神状况出现了一些问题。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黎初月并不完全清楚。

后来外婆年事渐高,担心黎雅没办法一个人照顾年幼的外孙女,便在黎初月十岁的时候,把她送进了苏州本地的戏校。

在黎初月外婆看来,唱昆曲儿好歹算是门手艺,将来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黎初月戏校中专毕业后,赶上那一年首都艺术学院扩招。

她误打误撞地考了进来,索性就卖掉了苏州老家的房子,把母亲一起接到北京,方便日常照料。

这些年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