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动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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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求不过是他悲悯苍生的同时,可以分一点点的偏爱给她,哪怕只是对师妹的偏爱。

可是就连这,都不过是奢望!

天光似乎更晴了,晴得能映出洛迦雪色衣袍间的浅金色繁复暗纹,却似乎永远映不明他的心。

洛迦凝视着曲桑的目光至始至终不曾有过半分不耐,哪怕是听着她对他一声声的控诉:“师妹,仙门从未要求过任何修士入道修炼要断情绝爱,我自然也从未断情绝爱,何况爱之一字,我知、也懂、也会,更未曾为了苍生而施用过任何术法来阻绝自己动心生情,又怎会是断情绝爱之人?

正如师妹所言,即便是修士,也会有喜乐、会生难过、会有失偏颇,甚至也会生出私心,我也是修士,故而我从不曾认为我能够永远大公无私。”

他问,“只是在生了私心之前,我能够秉公执法、大公无私。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曲桑骤然一怔,却听洛迦又道:“至于阿鸢之事,她视我为父,师徒、父女之间亲近些并未逾越,而慕南枝,她是我的弟子,我养育她将近百载,是师徒,更该是父女,唯独没有她所希望的情谊,她也本就不该生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念头,我点醒她也未有任何不妥,至若你我之间,既无情谊,便不该耽搁下去。”

言罢,洛迦看了看晴光越发好的天色,“师妹若无旁事,我也该去诲海了。”

见得曲桑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略一颔首之后便径直离开了。

不过须臾之间,浅金色的光芒便在曲桑眼前寸寸散去,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握住的却不过是满手空。

他仿佛是为了她的颜面才在解释之后离开得这样迅速,可又何尝不是一种与她划清界线、让她彻底死心的态度?

空荡荡的问心殿内,曲桑独身站了许久,连日头下斜了都未曾注意到。

她满心皆是他那一句——“只是在生了私心之前,我能够秉公执法、大公无私。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良久之后,日光蔓延,可却如冰寒铺满全身,她慢慢地阖上了眼,遮住了满目的茫然与凄凉。

师兄分明是说他从不曾是断情绝爱之人,可却比他是断情绝爱之人更让她浑身发凉、更让人绝望。

断情绝爱之人尚且也许会在恢复情爱之后学会如何动心生情,可师兄却是明知道爱是什么、情是什么,却因为知道得太清楚而永远不会动情!

这样看透情爱、私心的人,又要让他如何动情?

凤鸢离开问心殿后便回了自己的知晚殿,但等了许久都没见凤珩回来,她想了想便又去师姐的尽雪殿了。

此前师尊说晚些时候再去看师姐,现如今都下午了,应当可以了吧?

凤鸢本是一路大摇大摆过去的,但临到了尽雪殿之后,她又想了想,尽量放轻了步伐,甚至掐了个决,隐去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地扒拉在尽雪殿的门外往里看。

她就准备趴在这里了,要是这样师姐没能发现她的话,十有八九就是受伤还没恢复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问不出来师尊和师姐到底真的受伤没,她还不能亲自试探吗?

她可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大天才!

不过师姐去哪儿了?

怎么殿里没看见人?而且连气息都没感受到!

凤鸢忍不住蹙了蹙眉,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从门上下来,进去看看,就怕师姐出事了。

然而还不等她从扒拉着的门窗上下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泠泠的声音:“阿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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